李泽煜头都不抬一下,目光全在玉玺上,不客气地直接拿起,“儿臣年轻,手稳。”
玉玺悬在明黄色圣旨上那刻,李明稷终于爆发,一把抽出李泽煜按着的圣旨,卷成轴摔在他胸口处,“你盖,谁他娘给你的胆子敢盖!”
他单手叉腰着走来走去,整个人像爆炸的锅炉,指着李泽煜骂:“你可真行,平日里见到朕笑脸都不给一个,现在有事求朕,一口一个父皇,叫的那叫一个好听,朕让你盖你还真敢盖,你怎么不上天,要不要等明日上朝,朕把龙椅也给你坐,朕去垂帘听政?”
“你就是老和尚手里的木鱼,天生挨打招嫌的货!”
成德想上前劝,却发现没什么能劝的,因为皇上说的也不对。
太子就算有事求皇上也不会对他笑,叫的父皇也不见得多好听,蛮敷衍的。
李泽煜蹲下捡起圣旨,爱惜地拍了拍上面不存在的灰尘,铺平在案桌上,“不想盖别伤害。”
李明稷差点没被气晕,继续输出,“朕就没见过你这么没底线的人,她若真想做太子妃今日为何不随你一同来,你倒好,跑前跑后,就差没把倒贴两个字写门面上了!”
李泽煜目光重新放在玉玺上,陈述事实,“她跑去找太后评理讨公道了。”
李明稷气笑了,“人家根本没想嫁你,从头到尾都是你一人自导自演!”
李泽煜没什么耐心了,清透而深沉的目光投过去,“父皇若想如皇祖母的意,便直接说不盖。”
他看向李明稷的目光仿佛在说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
“儿臣若娶不了林氏女,那一定如皇祖母的意娶姜氏女,到时候父皇可满意?”
李泽煜一句话把李明稷噎住了。
李泽煜既然带了圣旨来,那便是十成十的把握他父皇会同意。
昨日他拿母后的遗物做请求是一个筹码,另一个便是因为太后。
太后母族为顺国公府姜家,李泽煜的生母先皇后是太后的亲侄女——姜氏嫡长女。
至此,顺国公府已经连出两任国母,权势颇满,若是再出一任,必会权侵朝野,说不定以后半个北泽都得跟着姓姜。
李明稷不会放任这种情况发生。
李泽煜道:“儿臣没有父皇有本事,若正妻是姜氏女,父皇百年以后北泽是否姓李,儿臣不敢妄言。”
“依儿臣拙见,林氏甚好,姜氏——不如林氏,父皇应记得儿臣为李姓。”
李泽煜从没有和李明稷一次性说过这么多话,李明稷听完沉默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坐回御椅,瞪了李泽煜一眼,郑重的拿起玉玺,在上面盖了章,“以后受了气,别再跟小时候一样跑到朕面前抹眼泪,朕嫌烦还丢人。”
李明稷再抬头竟发现李泽煜身前白衣隐隐发红,“你受伤了?活该!”
再一深思,想到今晨听到的风声,昨夜丑时东宫叫了御医。
李明稷冷哼了声,“你若是成为北泽史上第一个死在太子妃床上的太子,朕必定让你名留青史。”
李泽煜卷了圣旨递给身后太监,“希望父皇能等到那天,烦请父皇立即昭告天下太子妃一事,儿臣去瞧皇祖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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