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贼，还我钱来！”
张扬发出一声哀嚎，抓住老齐的肩膀前后摇摆。
但老齐双手死死护在胸前，任凭张扬拉扯也绝不松手，满口咬定：“感谢扬老板送来的十六钱盘缠，老板大气！”
“老齐啊，没想到你这浓眉大眼的样子，竟然也变黑心了。”
摇了一会，张扬奈何不得老齐，只能痛心疾首地叹气道。
“不瞒您说，改行馄饨之前我是做黑芝麻汤圆的。”老齐整理了下衣服，双臂仍然交叉胸前。
“不开玩笑了，协防任务短则一月，长则半年。我走之后，老山村里没人看着，可能会有宵小闹事，你要小心。”
“你说张威吗？”张扬语气淡淡，“没事，他最好快点来。时间拖得越久，他的机会就越渺茫。”
“很有信心嘛。看来你做好准备了。”老齐露出笑意，刚才张扬抓他肩膀的手劲可不小。
这小子看起来白白嫩嫩、人畜无害的，其实才是正宗的黑芝麻汤圆。
“一个村子大了，总会有歪瓜裂枣，但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老齐摇摇头道：“自我之后，村里已经有两代人没走出个武夫。老山氏有五千人口，如今却出现了青黄不接，这是个危险的征兆。”
闻言，张扬也有些沉默。
是啊，如果不是村里没有正当壮年的一境武夫，又怎么会让本该颐养天年的老齐站出来接过领队。
虽然从四个村落里东拼西凑出来的协防队伍主要是驻守大小鹿山的外围，负责兜住深山内部的漏网之鱼，但凡事总怕个万一。
往年的协防任务中也曾出现过妖兽撕开协防口子外逃的意外，把阴林氏唯一的当家武夫葬在了妖口之下。
意外造成的混乱很快就被平定下去，但阴林氏失去了武夫强者坐镇，不过三五年间便被周遭部落吞并，成为了如今的徐林氏。
“放心吧老齐，你走之后村里还有我看着呢。”张扬认真道。
“不，我还没说完。”老齐又摇摇头道，“如果只是我们村出现了后继无人的个例，那我可能也就感慨感慨老山氏福薄命浅。”
“但是这一段时间我去旁边几个部落都转悠了一圈，发现皆是如此。除了白鹿氏，四个部落在五十年间居然一个武夫都没诞生！”
说到这，老齐第一次在张扬面前露出愁眉不展的忧色。他转头望向村外，好似老龟趴伏的大山在秋日中落下红叶，满山的枝桠光秃秃地挺立着，远看就像龟壳上插满了火柴。
“张扬你不知道，在我小时候，山里还是有灵药生长的。而现在，连十年份的老药都很少出现。”
“土地变浅了，就长不出灵蕴十足的灵药。”
“你最好提前做好心理准备。这片土地......要变天了。”
张扬脸色一变，心绪再难保持平静，连忙问道：“老齐你别当谜语人啊，变天会怎么样？”
老齐一楞，有些尴尬地挠挠手挠挠脸，没好气道：“你小子真是的......什么都问！”
“这我哪里知道......我也是在古籍中看到过关于变天的只言片语，感觉和现在情形有些类似。你要是想知道，自己去祖祠里找找看。”
“走了走了，干活去吧你，别挡我收摊。”
老齐恼羞成怒，开始赶人。
但张扬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这种容易引起恐慌的猜测本应该杜绝流传才是。真要是收摊了，老齐也不会大清早的在摊位这里等待。
显然，他就是专门说给张扬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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