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双说:“兰兰也不要怪我这做哥哥的……”
姬兰幽不解:“哥是什么意思?”
姬无双也郑重地说:“那柄七绝剑原本是十足的凶器……”说到此,他却又泄了气不敢再说。
姬兰幽说:“我当然知道七绝剑是江湖闻名的凶器,那是之前江湖剑客柳星垂的佩剑。”姬无双见她并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解释道:“江湖名剑有许多,但近十几年来,凶剑便只有这一柄……”姬之幽说:“那又如何呢?有甚奇异?”姬无双说:“只道传闻此剑只有柳星垂能使,其他人便是使不得。”姬兰幽:“这般?听说此剑稍常剑长上些许,许是寻常武者不擅长剑术?”
姬无双说:“此剑威名赫赫,击败陈山少侠的断虹,却是极易仿造的。因此一阵时间,便有冒名者自称柳星垂,其中不乏行家里手。结果却是无一人存活……”
姬兰幽说:“那岂不是有人在找我们麻烦……原先我以为.哥哥已是担心家中忽然多了名剑易被歹人盯上盗走,没想到情况却更是危殆……啊那秦公子岂不是……?
姬无双道:“我们姬家对不住秦公子啊,我不得不把这七绝剑的祸水东引,恰好秦公子回城……”
姬兰幽喃喃道:“哥…”
姬无双又宽慰道:“所幸秦公子竟化此险平安回来了……
姬兰幽望着她的哥哥:“哥,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说她站起了身子,双手紧紧握在胸前,双眼闪动着。
姬无双道:“那日你也在我床边,原以为你都明白的…”拿着手中的茶杯又忙倒了一盏,急促地喝了下去,又慌忙打着姬兰幽。
姬兰幽急得哭了起来。
姬无双惊了,忙伸手出去,但觉自己行径,又把手缩了回来。“兰兰,抱歉。”
姬兰幽急道:“他现在一定出事了!”
姬无双说:“什么?”
姬兰幽说:“今天原本我不必回得这么早的,但是秦公子.却是像有什么事一样急着送我回来。集市上有人跟着我们,还有人把针藏在丝巾里面……”
姬无双说:“也许是不小心遗落在里面…”
姬兰幽说:“不会的,不会的。就是不小心被针扎到了,秦公子才紧张了起来,忽然与我走得很近,像是怕我受到伤害。”
姬无双道:“那这该怎么办?”
姬兰幽颓然坐了下来:“该怎么办?”
屋内空空便是沉默,灯火也恍惚摇着。
姬兰幽道:“我要去找他!”姬无双听罢张口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好,我这便是叫上几个家了,咱们一起去寻。”
吹熄了房中灯盏,提着灯笼,姬立幽便开上房门,在阶前等候兄长。姬无双心想,那秦墨生接触到的事可都是江湖恩怨、武林纷争。自家人去寻,寻不到也没什么,要是寻上了那可就是陷入麻烦了。父亲把家业留给自己,自己可不能为此丢掉几十年的基业啊。若是寻上,招来杀身之祸也说不准。于是他在一个家丁房前站立了一小会儿,准备敲门让他带上刀剑的,又转念一想:武林纷争免不了死人,若是自己带着人上赶着去,被官府发现了,那又是要吃官司。
他踱步到了妹妹房前,见着妹妹在等他。姬兰幽见了,便上前问:“哥,怎么你一个人?”
姬无双说:“家丁们都睡了,这也不好叫醒他们。有哥陪着你寻,不怕。”
姬兰幽心里着急,便提着灯笼带路。街上人流不似先前那么大了,只一些酒汉还在铺子旁说着话,还有一些收拾灯会的杂工在忙活。一眼望中,河灯倒衬得元宵空旷的一幕了。繁丽的火光摇动在无人的河道,流逝在黯然月下。
走遍了夜里她与秦墨生走过的地方,依旧没能发现他的踪迹。姬无双让她别急,又给熄灭的提灯换了些油,让那灯光更加亮了。
他们终究还是找到了一个亭子,半掩在树林里边,旁边是荒废的碱田,长着一些蜡黄的杂树。
那个亭子,横着两个人。
姬兰幽心里一沉,加快脚下步伐。但姬无双按住了她的手,拿过她手中提灯,道:“你且在这里候着,我过去瞧瞧。”
他感到姬兰幽身体上的颤抖,宽慰道:“没事,别怕,有哥呢。”说罢他便移步进了亭子。
一股浓烈的血腥从地上横着的两个尸体传来,姬无.双皱眉捂住了口鼻。一具尸体脸部全扭在了一起,鼻子隐隐有黑血尚在流着,头颅前方有溅射状的一大滩已经开始凝结的黑血。饶是他是一个男人,看了也有些站不稳。那样一张垮掉的脸还全凸着两只冒出眼眶的眼球,血又浓烈地洒在尸体周遭,让他不得不犯起一阵恶心。
还有打斗中坏掉的桌子,桌脚断在四处,也沾上了少许血。地上有一张红肚兜,还有一件薄的红纱衣,隐隐有股女人香。血味与那女人香混在一起,更是让人幻想着这里的场景。
他想,这应与秦墨生无关,想必是一个为情所故的凶.杀现场。姬兰幽远远叫道:“哥?怎么样?”
于是姬无双便回去与姬兰幽一起。.他说:“应是一个情杀现场……死的两个男人,死得不好看,咱们走吧。”
姬兰幽害怕,也便离开了。自此,他们寻了一夜,也没能找到秦墨生的踪迹。姬无双问姬三幽是否还有地方可以去找。
姬兰幽说:“先前他把七绝剑处理了之后,回到城中,也是居无定所,常在旅舍暂住。可兰盐县里也没有他的朋友……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
姬无双道:“兴许只是兰兰多想了,只是秦公子有事要办去了其他地方而已。”
兰兰说:“不会的,不会的。我能察觉到他很紧张……”可这话尚未说完,姬无双却拿不住那手中提着的灯,让那灯摔在地上,还溅着火星子。姬无双伸手弯腰准备去捡,却发现自己也站不住,栽倒在地。
姬兰幽大惊失色,连忙去扶,却扶也扶不动。姬无双口中说着:“我怎么浑身好软呢…我怎么浑身好软呢……”
姬兰幽在这夜里便守在兄长身旁,直到天亮,有人觅着锄头,出来耕地发现了他们,这才通知家丁把他们接走。
姬兰幽连忙去请了县里最好的大夫来给姬无双看病,结果大夫把完脉后却连声“咦”了三次,又翻开姬无双的眼皮查看,又是一道疑问。
检查完毕,大夫问:“平日吃过什么性热的东西没?”
姬无双软软答道:“没有。”
大夫又问:“便是怪了,没有吃壮阳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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