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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深夜,五柳庄仍隐有哀声,疏光点点犹如鬼火飘荡。

诸葛绵竹生前无子,只有三个外姓传人:大弟子杨无忌,武林中以智略过人见称,外号“小诸葛”;二弟子姓风,沉着寡言,人称“风二郎”;三弟子牛通,因一副牛脾气,人称“铁牛”。

三人听说有人捉到了杀师仇人,都略感吃惊,心想:“师父在武林中也算前辈耆宿,遇害于自家床上,连凶手是谁也不知道,这等丑事怎能外扬,发丧时便道是暴疾而终。怎会有人知道?还捉到了凶手?”命传进来,见是一位落拓少年和一个奇装异服的女子。

杨无忌见那女子奇丑吓人,微惊道:“她,她是谁?”

少冲也不相瞒,脱口而出:“她就是白莲花。”

“白莲花”三字甫一出口,闻者无不动容。杨无忌伸手往腰中一摸,却发觉腰间并未佩剑,一时怔在当地。

牛通手起铁爪,愤然道:“让俺老牛废了这妖女,为师父报仇。”

杨无忌闪身一挡,道:“阿牛不要莽撞!”把他和风二郎拉到一边,低声道:“白莲花是魔教的圣姬,扈从如云,这少年籍籍无名,有何本领降服妖女?我看其中必有文章。”风二郎也道:“不错,咱们应谨慎行事,别中了魔教的圈套。”牛通素来最服大哥,便压住怒火。

少冲向牛通道:“这位大哥看见白莲花杀害令师尊么?”牛通一怔,道:“没……没有。”

少冲道:“请恕冒昧,在下能否瞻仰一下令师尊遗容?”他知以自己身份,本来无分,只有把话说礼貌些。

杨无忌想了想,道:“无妨。”将闲杂人等屏退,叫两位师弟看住白莲花,引少冲到灵堂。掀开棺材,蓦地大叫一声。

少冲见他脸色大变,已知不祥,上前往棺材里一看,只有石枕、寿衣,并无尸体。

杨无忌道:“家师是我三师兄弟五天前亲手入殓的,又是我三师兄弟轮流守灵。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老人家已兵解成圣了?”他这么说连自己也不相信。

少冲心想:“竟有这等怪事!”

二人出了灵堂。牛通、风二郎早听到大师兄的惊叫声,心知有异,一见大师兄出来,忙问究竟。杨无忌脸色甚是难看,半晌方道:“师父的遗体不见了。”

二人几乎不敢相信,急冲进去,不久又冲回来。牛通叫道:“师父呢?”

杨无忌叹口气道:“只愿我的担忧不是真的。”牛通急道:“什么担忧?大哥总是慢条斯理的,急死俺老牛了。”

杨无忌缓缓的道:“师父通晓武林掌故,知道的太多,仇家也多。我怕有人尚不解恨,偷走他老人家的尸体泄愤。”

风二郎道:“还可能偷尸的就是真凶,他怕有人看出来,索性毁尸灭迹。”

牛通大吼道:“是谁?老子杀他全家!”

杨无忌道:“以兄愚见,白莲花最为可疑。为何镇元子来向师父打听她的底细,师父偏偏这个时候遭人毒手?凤凰城的诸城主要寻她晦气,却莫名其妙的遭神秘人物偷袭?”

牛通一听白莲花嫌疑最大,又要动手。风二郎道:“三师弟,大哥只是推测,你冷静些。”

少冲道:“既如此,说白莲花是害死诸葛老前辈的凶手并无真凭实据,但她也不能脱此嫌疑。今日已晚,不如明日再作计较。可否借贵庄留宿一晚?”

杨无忌道:“少侠愿助我五柳庄查出真凶,咱们自是感激不尽。”当即命人收拾厢房。顿了一下看看白莲花,眼光正与她逼人的双眸一接,忙转开了去,有些慌乱的道:“这妖女乃魔教要紧人物,若不是擅离魔教总坛落了单,少侠也擒她不来,但魔教势大,失了莲姬必大举来救,弄不好咱们都性命不保,怎么处置……?”

少冲道:“我点了她穴道……”说着话伸指疾点,封住白莲花四肢大穴。白莲花瞪了他一眼。少冲理也不理,续道:“只须派两名会点穴的女弟子看守,每过三个时辰补点即可。”

杨无忌见他点穴手法虽只寻常,但听说过三个时辰才自解,内劲必有高明之处,便不敢小觑他,道:“此法正合我意。”当下命两名女弟子带白莲花下去。

少冲辞了出来,由丫环引到厢房。躺在床上,想起日间经历的事,自己不仅救了妖人,还一门心思为她洗脱罪名,平日想想都觉不可思议。寻思:“堂堂铁大侠的传人竟站在了妖人一边,不仅师父的令誉受损,日后别人又怎样看我?镇元道长说我为妖女迷惑,灵儿也说我为鬼迷了心窍,难道我真的迷上了白莲花?”一想及此,大为不安。正邪殊途,人魔异道,邪祟惑人,若陷身其中,必当万劫不复;庄铮便是前例。但又想,藉此取得她的信任,便能打探到魔教中诸多内情,说不定还能混入魔教总坛。只要与魔教妖女划清界限,便不会误入歧途。再则,他还想验证自己的双眼,总觉得白莲花并非世人所以为的大奸大恶之人。师父健在之时总是教导他凡事不可尽信人言,即便亲眼所见也不可妄下定论,需得刨根问底,多加推敲。

又想离祠时留下了灵儿,不知她现下如何。料想镇元道长必会照料她,也不必太担心。想到这儿,便凝神默坐,心空万虑,潜运内息,一股真气上达十二重楼,下抵海底涌泉,通行无碍,运控自如。练功毕,重又躺下,沾枕便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猛觉寒气逼体,似乎有异物朝自己一步步靠近。立即睁目,微光下一柄冷月般的刀正朝自己刺来。骇然中滚身到了床里,掷枕头向黑影击去。那一人一刀刺空,似觉少冲武功高过想象,抑或心虚,随即穿窗而走。

少冲愣了一下,跟着跃窗追出。却见一白衣人掠上屋脊,当即施出“鹤云纵”,如箭离弦,然后一个筋斗,落在那人身前。近看之下不禁一惊,道:“白莲花!”

白莲花道:“我有要紧的事,即刻要走。”少冲道:“那你为何要杀我?”白莲花讶然道:“适才我冲开穴道出来时,听见动静,还道为人发觉,急忙离开。你没受伤吧?”少冲嘿嘿冷笑道:“多谢你关心。你又何必装模作样?”白莲花哼了一声,跳下屋,径自回房。

少冲懵了,心想:“难道不是她?”刚下地,杨无忌三师兄弟领庄丁明火执仗而来。

杨无忌道:“这妖女果然想逃。少侠没事就好。”看守白莲花的两名女弟子反被白莲花点了穴道。杨无忌撤换为四名庄丁轮流站岗,复又回灵堂守灵了。

少冲见风二郎眼光闪烁,似有话想说,正欲叫住他,他却随众人去了。房中传来白莲花的声音道:“是非之地,少侠还是小心为妙。”

少冲回到屋中,心想:“单靠白莲花无法不知不觉杀人盗尸,诸葛绵竹三个徒弟中,必有一人勾结白莲花。”细思三人,杨无忌遇事沿着,处事干练;牛通粗莽,行事不动脑筋;风二郎少言寡语,藏而不露,会是谁呢?

正自胡猜,忽见门缝处闪进一个黑影,忙喝道:“谁?”

却听那人“嘘”了一声,道:“小声!是我,风二郎。”少冲低声道:“你来做什么?”正要点灯,风二郎道:“在下有要事相告,不要点灯。”少冲也不怕他有什么歹意,便道:“什么要事?”风二郎道:“你知行刺你的人是谁么?他是大师兄的弟子‘铁罗汉’。”少冲一惊道:“不是白莲花?”风二郎道:“我怀疑大师兄串通外人杀了家师,谋夺他老人家的家产。他见你多管闲事,怕你揭穿他老底,故而派人了结你。”

少冲猛然悟道:“不错。他算定三个时辰白莲花穴道自解,密令二女弟子故意不补点,让她有逃走之机。同时派人偷袭我。倘若得手,便抓住白莲花,嫁祸于她;万一失手,让在下误以为行刺的是她,仍是嫁祸。这一着当真狠辣。若非风兄点破,我几乎看不出来。”

风二郎道:“在下苦无真凭实据,难以揭开他的真面目。趁大师兄轮值守灵之机,特来相告。少侠为人正直,惜年幼识浅,怎斗得过老谋深算的‘小诸葛’,不如另请江湖中的前辈耆宿来主持公道,或许有望。此地危险万分,少侠还是速速离去为是。”

少冲正要说话,忽听一阵呼喝之声,脚步声沉重,有如猛虎下山、怒牛发蹄。风二郎大惊道:“三师弟来啦!”急忙闪到门口,当即撞在一堵墙上,跟着衣襟为人提起。面前却不是墙,正是牛通。只见他牛眼如灯,青筋暴绽,冲口吼道:“你杀了师父!你这个禽兽不如的杂种!”

风二郎刚说了一句:“你上当了……”羸弱的身子已被牛通举起,朝院中砸去。他半空中吸了口气,翻落下地。

牛通跟着奔至,口中犹自道:“师父哪里对不起你,你要下此毒手?”双掌平胸推出,乃是“君山掌”中的“波撼岳阳”。风二郎立即应一招“伐楫溯沅”。二人师出同门,平日练功拆解,相互知根知底。一方身形微动,另一方见招拆招。

过了二三十回合,杨无忌才带人赶来,叫道:“二师弟、三师弟住手!兄弟阋墙,岂不教外人笑话?”连叫住手,却并不上前阻止。

牛通斗得性发,哪肯罢手,眼见风二郎一招“屈子投江”,借自己的掌势跳出圈外,便要逃走,当即使出“刘海戏金蟾”,急步赶上,铁臂往前一圈,早将风二郎脖子箍住,整个提了起来。双臂收紧,欲把他箍死。

少冲看在眼里,料想杨无忌挑拔牛通,除去精明心细的风二郎,当下大叫一声道:“住手!”飞身而前,“童子摘梅手”使出。

牛通“啊”了一声,忙伸臂当。这么一松手,风二郎一招“许姬绝缨”回肘一击,顺势一跳而出。倚墙大喘,好半天才回过气来。

这边牛通与少冲交上手。过不得多久,已非眼前少年对手,止住掌势,喝道:“你龟儿子到底是什么人?”

杨无忌却看了出来,道:“原来少侠是铁丐的传人,难得难得!”向牛通道:“还不向葛少侠致歉?”

少冲道:“在下来得唐突,怪不得牛三侠。”

杨无忌过来携住少冲的手,道:“少侠请借一步说话。”

少冲心想:“不知姓杨的有何话说。”

跟他走到房里,听杨无忌道:“风兄弟是不是向少侠说了杨某的坏话?当真是恶人先告状。二师弟本来是极本分的,哎,都是‘权利’二字害了他。我五柳庄门户虽小,在江湖上还是颇有声望。门主之位向来是传大不传小、传男不传女。你想杨某迟早都是一门之主,若为了篡位,何必害死恩师?三师弟曾与杨某有点过节,但已是过去之事,杨某从未放在心头。但他心量狭窄,生怕杨某做了门主公报私仇,便起了异心。当然凭他一人肯定杀不了恩师,当另有帮凶。”

少冲在他说话之时,不住点头,心中却想:“杨无忌说的也有些道理。若风二郎所说是真,杨无忌弑师当别有隐情;若杨无忌所说是真,那偷袭我的就是白莲花。两人各执一辞,我倒不知该信谁了。”又想:“二人都说另有帮凶,可见确实另有帮凶。”便问道:“令师尊死时如何?”

杨无忌神色顿时黯然,道:“当晚恩师多饮了两盅,早早回房歇息。我三师兄弟尚在就餐,不久就传出他老人家仙逝的噩耗。老人家平躺在床上,肌肉僵硬冷冻,唯一的伤口是右颈下一排齿印。传说白莲花善使‘冰魄银弹’,中者体冷,今晚又畏罪潜逃,帮凶是他无疑了。”

少冲听了诸葛绵竹的死状,猛然想起李头陀。此人练成幽冥大法,身法诡异,练功时身体僵冷,须吸取活人热血。除他之外,江湖上还有谁这么杀人?

杨无忌又道:“多亏少侠擒住这妖女。由她入手,便可查出幕后真凶,让他原形毕露。然后寻回恩师遗体,好好安葬。只是妖女是魔教紧要人物,处置不当说不定惹来灭门之祸。少侠尽可放心,杨某自有分寸。好啦,闹腾了大半夜,少侠也该休息了。”道声“告辞”,出了房门。

又听他道:“三师弟,真相未明之前,谁都有嫌疑。不过做师兄的劝你认罪自首,君山门祠堂中不失你的牌位。”说罢对牛通道:“阿牛,跟我回房去。”听牛通道:“大师兄未免谨慎过头,明摆着的事还查什还么查?”说话中两人脚步声远去。

少冲开门看时,只见风二郎单薄的身影转过屋墙,隐约听到他一声长吁,是奸谋即将揭露的绝望,还是被人冤枉的无助、无奈?忽然心中有了主意,暗道:“谁在演戏,明日自见分晓。”

次日一大早,杨无忌命人来请少冲。少冲来到客厅外,吃了一惊,原来厅上除了三师兄弟外,赫然坐着镇元子、韩天锦、诸仲卿、涂一粟、公孙墨五人。心道:“来得好快!他们都身携兵器,显是为着白莲花而来。”

杨无忌大声道:“……诸位枉驾垂顾,当是为白莲花而来。不过白莲花既是暗害家师的凶手,当由我君山门处置。”

涂一粟道:“只要让贫道亲见妖女受戮,由谁处置又有何妨?”

韩天锦道:“不错。从此妖女不再横行世间,我等更有何求?”

镇元子道:“白莲花乃魔教中紧要的人物,好在她被掳的消息尚未传扬出去,当务之急下应快刀斩乱麻,除之而后快,以免招来莫大的麻烦。”

杨无忌大悦,道:“好!杨某这就押白莲花上来,当着诸位逼问出真凶及家师遗体下落,以妖女之血祭奠家师在天之灵。”

话音刚落,就见少冲掀帘而入,说道:“错了,错了,杀害诸葛老先生的不是白莲花。”

杨无忌一惊,道:“少侠何出此言?”

镇元子道:“少侠,事关正邪之争,你最好不要插手。”

少冲道:“道长,不是晚辈为妖人说话,这事确与她无关。晚辈昨晚见那人之前,也如诸位一般怀疑她。”

镇元子道:“你见到什么人?”

少冲道:“他头戴发箍,颈挂缨络,长相吓人,右脚微跛,手中还拄着一根骷髅头棒子。昨夜他如风临屋,晚辈还以为鬼登门呢。”他说这话,眼角始终不离三师兄弟,却见三人除了惊异,并无异色,暗想:“莫非我猜错了?”

杨无忌道:“这人似乎不是本庄中人。他跟少侠说了什么?”

少冲道:“他说梦见自己被诸葛老先生追咬,醒后良心发现,要揭出幕后主使,还要杀了他向诸葛老先生谢罪。晚辈听说真凶就是诸葛老先生三徒弟之一,才知他找错了人,便对他道:‘你明日再来,我帮你当众拆穿他的真面目。’他道:‘这样也好。’……”少冲说到这里,转眼看了一眼厅门,又道:“这会儿也该来了。”

镇元子猛然想到,道:“李头陀!这人来去如鬼似魅,江湖传言他好吸人血。难怪诸葛老前辈这样的武林宿老,也会遭他毒手。”

少冲点点头,忽似听到什么怪声,竖耳谛听,煞有介事的道:“他来了。”

杨无忌脸色大变,投堂后便走。少冲看在眼里,心道:“狐狸露出尾巴了。”当即叫道:“杨无忌便是真凶!”跟着使出“流星惊鸿步”,如影随形而至,一掌向他拍去。

杨无忌侧身避开,反手一掌。亡命之击,势道惊人。

少冲这时与他相距甚近,不便使大开大阖的如意掌,灵光一动,使出太极拳中的“顺水推舟”,立即将杨无忌掌力化为无形。

杨无忌一双铁掌纵横湖湘,掌下不知毙了多少好汉,哪知对这少年竟无丝毫用处,惊骇之下,双掌齐出,有金裂玉碎之声。少冲沉肩坠肘,缠丝抽撤,发力陡然,正得太极拳之要旨。杨无忌非但掌掌落空,自己也被缠在一个无形的漩涡中,身子不由自主的跟着旋转。

镇元子看着看着站了起来,暗佩:“少冲的太极拳虽不够圆熟,但已得其精髓,我武当派后辈弟子中却无人能及。”

过得不久,少冲一招“懒扎衣”,右掌大逆缠,向前一拍。杨无忌中掌倒地,正想撑地而起,冷冰冰的刀口已架到了脖子上。抬头见是诸仲卿,蓦然间脸如死灰,闭目待死。

牛通见杀人凶手竟是一向敬服的大师兄,而自己一时听了他的话,错怪了风二郎,不禁心生懊恼,指着杨无忌道:“恩师对你恩重如山,你竟下此毒手,到底为什么?”说到这里,“啪啪啪”掴了自己三耳光,道:“我牛通太傻了,还一直当你是好人,还差些错杀了二郎。我,我铁牛不是人……”说着话还在掴自己耳光。

风二郎急上前抓住他手,道:“师弟,这不怪你。”

牛通见他不以为责,感激的紧握一下他手,回头瞪着杨无忌道:“姓杨的,恩师哪里对不起你?你说!”

杨无忌摇摇头,道:“恩师对我很好,只是,……哎,谁教他老人家中秋节说的那句话呢?……”

风二郎道:“是了,师父说他服了终南山孙道长的仙丹,再每日以本门内功调息,还可以活三十年。是不是这句话?”

杨无忌道:“是啊,师父已年届古稀,他能再活三十年,我还能活到八十岁么?”

风二郎道:“你做门主等不及了,故而起了异心?”

杨无忌悔不当初的道:“我只是不高兴而已,没有起意。后来遇到李头陀,他武功高强,因师父知道他的一些隐秘,要杀师父。我也不知怎么就答应他,将他引到师父卧室。哎,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牛通眼中直欲冒出火来,咆哮道:“师父的遗体呢?你藏到哪里去了?”

杨无忌道:“我怕有人看出蛛丝马迹,将他老人家偷偷葬在后院那棵梅花树下。他老人家生前爱梅如痴,做徒儿的也只能做这么多了。”

风二郎斥道:“呸!你还当自己是他老人家的徒弟么?”转头向镇元子道:“烦道长替在下看住本门这个败类。”当下带领庄丁去将师父的遗体请回灵堂。

镇元子摇摇头,叹道:“想不到杨大侠竟是这等忘恩负义之人。这且不说,身居名门正派,串通魔教妖人残害自己人。当真万罚不能恕其罪……”

杨无忌突然在大叫道:“我杨无忌确实该死,师父……”身子暴起,众人一愣之间,“碰”的一声脆响,杨无忌触中墙柱,裂脑而死。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半晌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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