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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银燕带队,一路飞奔,在子时之前赶到位于东南两城交接的雾隐巷。

正值墟市最热闹之时,酒馆、茶舍几乎坐无虚席。说书先生讲着男盗女娼的老套故事,听客们听得津津有味。

勾栏里欢声笑语,台上粉妆浓抹的戏子唱着靡靡小调,台下姿色平庸或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妓子们,扭捏作态地摆弄着腰肢,试图勾搭上不错的寻欢客。

说是巷子,却足有二里长,横向交错的里弄有二十几条,整体规模比一般的街道还要大。

一如齐逸判断的那样,严崇康对墟市简直了若指掌,在这个‘地头蛇’的指指下,薛寅与唐竟舟共走了六间当铺和三家杂货店。

乳香是一种很不错的药材,还具有极高的护肤效果,但价格较为昂贵,而具有相似功效的药材不在少数。因此,购买乳香的大多是做胭脂水粉生意的商人,还有教坊司、青楼的娘子。

齐逸推测的没错,凶手并没有一次性在一家店里买,而是分开购入。几间铺子的掌柜与小二,听到两位银燕大人的描述后,给出了同一个答案。

穿儒衫作书生打扮之人,就是住在钟灵桥的符书生。

白帝城最初只有内城,大启立国后的百年间,未起战事、风调雨顺,白帝城物资丰饶、水陆皆通,发展得越来越大,便有了如今这般规模。

而最初的内城外,有一圈二十多米宽的护城河。东南西北四外城,各有一座与内城相连的桥,钟灵桥就是位于东城的那一座。

据墟市打探来的消息显示,那书生就住桥边的东安坊,那是一条老街。

一行人火速赶到老街,找到值夜的旗亭守卒。

旗亭高五层,顶上插着把大旗,还架着只大鼓,作用与府署衙门的钟鼓楼一样,遇险挥旗擂鼓示警。

守卒当即找到老街的坊长,问清符书生的确切住址。

老街挨着钟灵桥这一侧,有一排二层民居,屋后便是护城河。

两位银燕不愧是办案经验丰富的老手,了解情况、摸清地形后,商议片刻便作出安排。

薛寅带着元成、唐竟舟带着严崇康,两边另有四名差役捕快,迅速展开围捕。而万山虎则带三名通水性的差役捕快,直接下河。

那书生纵有邪法傍身,体魄却与寻常人无异,说到底还是个战五渣。面对一群孔武有力的差役捕快都够呛,更别说还有两位五品武夫。

果不其然,当众人破门而入,书生当机立断跃出窗户,跳河逃生。

然而,河里早有人在候着他了。

书生水性极好,这也是他会选择住在护城河旁的原因之一,万不得已之时,他还能借此脱身。

但万山虎更生猛,游出百余米,终于将那书生擒住。干脆利索地将其脚腕直接扭断,然后拖着游回钟灵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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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帝城府署衙门二堂堂前,摆着两具幼童干尸。

高坐于堂上的知府陈翰轩,只觉得心脏突突地跳,眼皮一抽一抽的。分明是七月酷署时节,他却感觉到阵阵寒意,刺骨而来。

浑身湿透被扔在地上的书生,刚想挣扎着坐起来,却‘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

薛寅长得赛张飞、超李逵,一副粗鄙莽夫的外形,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实则心底很有计较。他拿捏着力度将那书生扔在堂前,致其肺腑震荡、痛不难当,却又不会当场昏死过去。

“符子胥,你,可知罪!”

陈翰轩面色铁青地拍下惊堂木,微微下垂的唇角、紧绷的下颌线,无一不在说明这位知府大人,此刻心底是何等的恼怒与愤恨。

怒的是,白帝城内竟有此等残暴之徒,残杀十八名幼童,放眼大启八百多年,都算得上是骇人听闻的大案了,实在是该杀该剐。

恨的是,东南西北四城令官,皆有接到孩童报失案。但三年间,无一名令官深查此案,只当那些孩子是被人贩子拐卖了去。

便是这些拿着朝廷俸禄,受百姓跪拜的父母官,尸位素餐、懒政怠惰,方致此獠犯下这滔天血案。

在国公府时,陈翰轩还顾及首辅座师对自己的态度,但此时此刻,他只想快快将那郑迎松的狗头给砍了。

名叫符子胥的书生,喘着粗气、低着头,不停甩动额前一片长发。

此人右脸生得颇为俊秀,大小适中的右睛,眼角微微下垂,给人一种谦逊的感觉。偏白的肤色,增强了文弱书生的气质。

但左半边发灰的脸,皮肤好似融化的蜡一般,层层挂挂向下垮。

其左眼已经被垂耷的眼皮完全盖住,嘴唇几乎挂到了下巴的位置,而下巴都快垂到锁骨处了。像一坨皱巴巴的面皮,随着符子胥甩头发的动作,不断晃动着。

半张脸是俊秀书生,半张脸却比鬼魅还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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