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医堂内。
一层大厅中。
虽然是白天,可这里十分昏暗。
一排排药架陈列其中,架子上是若干带抽屉的小方格,横平竖直,十分规整。
抽屉上贴着白纸。
白纸上写着药名。
参三七、淮山药、云木香、玄胡……
人参、灵芝、何首乌、天麻……
有常见药材,也有名贵药物。
大厅墙边,放着一张长桌,上面点着一盏油灯。
灯火摇曳中。
一个人影,在翻阅着什么。
他穿着宽大白袍,其下,仿佛空荡荡一样。
“哗啦。”
他伸出枯瘦的食指,又翻开一页。
枯黄的纸卷,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还画着难以识别的图像。
“原来是这样,是我搞错了配方……”
“哈哈哈,我终于找出问题所在了。”
他突然欣喜若狂,手舞足蹈。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拿起旁边的纸,取笔蘸墨,在上面赶紧抄写、记录。
他写下一行文字:
“当以其质皆相”
“相”字最后一笔还没落下。
敲门声就响起。
赵成站在古月医堂的匾额下,问道:
“明明是医堂,为什么白天闭门不开呢?这胡一方不诊治病人吗?”
“不清楚。我只听说他医术高明,人称一方病除什么的。”
胡一方焦躁地跑到门前。
“谁啊?干什么的?”
“是胡大夫吗?”冯玖问。
“我是,干什么?”
“瞧病!”赵成回答。
“什么病?”
赵成挠挠头,“上火。我想应该是。”
“上火?”胡一方声音骤然提高,“不瞧不瞧。这种小疾,算不得病。这怎么能算病呢?找别人吧,我不瞧。”
“我想,胡大夫还是看看得好。”
赵成尝试让胡一方开门。
“只看疑难杂症,小疾不瞧。”
胡一方还是没有开门,他转过身,背过手,跺着步子回去了。
他回到小桌前。
继续坐下来,在纸上做记录。
耽搁了这么长时间,笔上的墨已经干了。
“上火!上什么火!我头上冒火!”
胡一方嘴里咒骂着,又重新为笔蘸墨,再一次落笔。
“当以其质皆相同者,或”
敲门声再次响起。
“可恶。”胡一方要站起来,可又坐下去。“算了,我且由他们去,不做理会。等会,他们自会识相离去。”
胡一方咬咬牙,继续写:
“当以其质皆相同者,或可为之。”
敲门声还在继续。
“咔嚓。”
胡一方手中的毛笔,被他折成两段。
他迅速起身,快步走到门口。
“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胡一方从门中探出半个身子。
“监异司?你们来……”
赵成这才得以见到他的真容。
胡一方年近中年,面容枯槁,身形消瘦,穿着一套宽大袍服。
“来医堂,当然是求医。他——”冯玖指了指赵成,“有些上火。”
“只瞧病么?”
“是,我上火了。”赵成点头。
“瞧完就走?”
“对,开药就走。”冯玖也点头。
“好吧,到堂里来。”
赵成、冯玖走进古月堂。
他们一走进药堂,就感觉一股寒气逼来。虽然是近秋时节,可感觉像是到了冬天。
“啊啾~”冯玖打了个喷嚏。
“好冷。”赵成也不自觉环抱双臂。
胡一方听闻,阴恻恻地看了一眼,才缓缓说:
“这里有些奇药异方,热了放不住,要冷藏。”
穿过一排排药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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