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书房门口,轻叩,得到回应后,他推门进入,顺便带好门。
父亲坐在书案前,正在看他让严正递过来钉成册的策书。里面详细写了地方的现状,如何治理改善,以及具体需要做的举措。
“为父喜读兵书,你这些文邹邹的东西,看得脑瓜疼。”说罢,他放下手里那沓厚厚的册书。
“那儿子便口述吧,如此更具体些。”分明就是托词,他就知道,父亲不能同意他的想法。好好的都官不做,跑去那个穷山恶水的地方,牛刀宰鸡!他严家二郎是行军打仗的,可不是管农夫种田的。若做得好,顶多也就一个起范名头,做不好,全卫都看笑话。
“父亲的想法儿子明白,如今天下初定,百废待兴,卫都的官都是功勋世家,看不到民间疾苦,儿子觉得,乱时为将,定时为民谋,这才是为官本分。”
他努力地想说服父亲。
“您看我这样做……”
两父子一直谈到三更天。
“你这是已经做了周全的计划,这趟专程回来告知为父的吧?”
“儿子不敢,还需父亲相助。”
“容为父想想几日。”严怀瑾最后说道。
没反对,那就是有机会。
严峥拜别父亲,回了自己屋。严力端了热水给他擦洗,已经三更天,再提水沐浴,天都要亮了。
他突然想起来赤夷村那个小浴房。据说打两桶热水,只需拉动那根绳,就能哗啦啦淋浴,省时又舒爽,不知真假。他打开桌屉,拿出那张皱巴巴的纸打开,一幅粗细不一,歪歪扭扭的图纸赫然眼前。那个没脸没皮的小贼!想到她,那个小脑门,弹起来真好玩,又羞又恼,还无可奈何的表情,在她小脸蛋上丰富多彩。
他要不要也让人做一个那样的浴房?和衣躺下,还是他的床榻最舒服,把图纸折好,塞到枕下,闭眼入梦。
严怀瑾回到屋内,捏着气刚想更衣,吕氏就起来,帮他脱下外衣。
“你们父子间,何时有这么多话?好似明日天不亮了?”她生出来的儿子,跟她一点都不亲,不,他是见着娘子们都躲远远的。
“他想去临安,做个地方官。”严怀瑾也没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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