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决定了日后工作方向的战略会议之后,整个肇庆小朝廷君臣们都忙碌了起来。
陈子壮带着八名从都察院御史和礼部、吏部抽调出的中层官员组成一个临时机构,称为“校检两广推举行台”,让肇庆、广州、梧州等各个尚在朝廷控制范围的府县推举若干士子,来到肇庆统一考察任用。
当然,也会有朝中官员所推举的,一并招到肇庆统一考察。陈子壮定下的基本工作准则有三条,一是异地为官,尽量不把这些人安排到自己的乡里;二是多用举子,两广本地有不少自己就有举人功名的士子,这些人不过是因为战祸没能参加科举而已;三是内外互调,把朝内部分中低层官员派往府县任职,再将部分府县士子充入朝内。
如此三条原则之下,人才选用工作开始有条不紊的展开。
与此同时,新任提举市舶司的户部侍郎张同敞也领着十几名官员准备向广州而去。临走前朱由榔把一千亲军交给他,并且下旨让目前正在广州的陈邦彦辅助其工作,张同敞还可以随时动用由陈邦彦所节制,位于广州的三千士卒。
这些安排当然是为了让张同敞对未来市舶司设立后海商们可能的反扑做好准备。
毕竟,所谓开海看似只是当初大明建国时禁海的祖训,可事实上根本不是如此。
大明还有太监不可干政的祖训呢!也没见着谁守了,连“掌印太监”这种内相都搞出来了呢。
禁海的真正原因在于朝中大臣、沿海士民与走私海商相勾结,共同逃税,又通过对民间海贸进行禁止来达到垄断海上贸易用以牟取暴利而已。
虽然甲申之后,那些个朝中有利益勾连的大臣早死干净了,但这些多年来形成垄断,势力庞大的海商们却依旧有着不小能量。开海、设立市舶司其实就是从他们嘴里抢肉吃,朱由榔当然担心这帮人会做出啥事来。
好在这些海商再牛掰,力量大多也只在海上而已,商品货物总是要向岸上运不是?只要一上岸,你还能打得过动不动两三万的朝廷大军?你的船能跑,码头还能跑吗?
所以朱由榔给了张同敞四千兵马的权限,就是让他学会“便宜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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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647年
满清顺治四年
同时也是大明光烈元年
改元后,全新出炉的“光烈帝”朱由榔先是带着瞿式耜与一干大臣在城北搭建的简易祭台前,进行了一场潮惠大捷后的献俘仪式,因为位于北京的宗庙已然落入敌手,所以只能面向北方好生祭拜了一番。
宰了几十个满蒙八旗俘虏的脑袋,撒血旗前,又以三牲祭祀天地、祖宗,朱由榔又面北而跪,好生自我检讨了一番,众臣工自然又是表了一堆“恢复社稷”的决心死志。
这仪式也算再次昭告了朱由榔的地位与权威
而后,在仪式上,朱由榔让首辅瞿式耜宣读了由中书舍人王夫之起草,再经朱由榔批阅增改通过的新朝廷第一篇纲领性文件:《北伐大诰》
所谓“大诰”,是一种极其特殊的文学体裁,始见于《尚书》。乃是周公辅佐周成王时,诸侯管叔、蔡叔、武庚联合淮夷作乱,周公率兵东征,出师前,以成王的口吻发表诰文,申述所以东征的理由。
此后,“大诰”就成为了国家发布重大政令或者发动重大战争行动时告知天地臣民的宣言,是朝廷所有文书中最重要、最严肃的一个。
君臣商议之后,就一致认为,已然明确建立起的纲领应当以如此郑重的形式定下来,并且让所有心向大明,志在抗清的势力、军民见到刚刚建立的光烈朝廷抗清决心。
于是这篇《北伐大诰》和献俘仪式就开始了
瞿式耜站立在九尺高的土台之上,挺拔身姿,尺余长须随风飘动,面色肃然,张开手中绣龙的金色卷轴,高声朗诵
“朕闻:‘自古帝王临御天下,皆中国居内以制夷狄,夷狄居外以奉中国,未闻以夷狄居中国而制天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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