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璧转身下山,岁聿鼻头发酸,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又想哭。
至此,岁聿后知后觉,他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终于离他远去。
他呼了口气,抬脚一步步迈上台阶,山门处,别衔月负手而立,目光冷淡。
岁聿刚刚被骂一通,许是破罐子破摔,他现在倒也不害怕别衔月了,边走边道:
“师尊也是来送师妹的吗?”
别衔月冷声道:“我来看看你是怎么惯着你师妹,让她无视宗门规矩的。”
岁聿低头走到他面前,一滴泪水无声落在石板上,他埋头往后山走,涩声道:
“沉璧年幼,而且还是女孩,身上有伤不好看,师尊要罚便罚我吧。”
岁聿和他擦肩而过,头也不回:
“我自愿请罚。”
走到山门处,岁聿撞上一道隐形的墙,是别衔月设下的屏障。
他听到别衔月说:
“不必了。”
不知道是不是岁聿的错觉,别衔月说这三个字时,仿佛从嘴里硬挤出来似的。
岁聿一言不发,扭头走向侧门。
后山树木郁郁葱葱,因靠近镇压妖魔鬼怪的归墟极,所以常年阴冷。
坐在山洞中冷硬的石床上,四下无人时,岁聿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得到释放,呜咽哭出声。
周围时不时传来凄厉的惨叫,岁聿捂住耳朵,蜷缩在床上冻得瑟瑟发抖。
昏沉睡着之时,他仿佛感受到有人在轻柔拍他脊背,那人叹息,低声说了些什么。
岁聿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冰冷石床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柔软温暖的被窝,鼻尖还萦绕着熟悉的冷檀香味。
“岁岁,肚子还疼不疼?”
他刚睁眼,就看到他师尊那张冷若冰霜的脸。
梦里的事情历历在目,岁聿还迷糊着,此刻看到别衔月的脸,哆嗦一下,猛然把人推开。
别衔月本来就靠在床沿上,没占太多地方,被贸然一推,直接没稳住歪下床。
他瘪着嘴,委屈巴巴地看着岁聿。
岁聿这下清醒了,见他青丝散乱,和自己一样只着里衣,难以置信:“你,你你和我一起睡的?!”
别衔月蔫蔫地,像受气小媳妇:“岁岁你昨晚上可不是这样对我的。”
岁聿捂了捂自己敞开的衣领,咽了咽口水:
“师尊,慎言啊,我脸皮厚无所谓,你要是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清白没了,倒霉遭殃的又是我。”
别衔月不懂他在说什么,自己慢慢从地上起身,他身形颀长,贸然站起来,脑袋快顶到破屋顶上了。
地上还没清扫干净,别衔月身上的衣服又染上了灰尘。
别衔月洁癖的毛病即便傻了也改不了。
岁聿低着头,正在思考心魔为什么会突然来的那么猝不及防,忽然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
抬头定睛一看,他师尊在脱衣服。
别衔月长了一张冷淡面庞,但肤白如雪,身材精壮,宽肩窄腰,线条明显的腹肌随着他的呼吸起伏着……
虽说岁聿和别衔月都是男人,看两下其实也没什么,岁聿出逃路程中还看到过瀑布底下晃着鸟的修士呢。
但这人可是别衔月!涿光山出了名的冰山美人,外门弟子私下给各位长老偷偷起外号时,其他人都是“炸毛老头”、“秃顶老头”、“灭绝师太”云云。
但是到了别衔月,就是“月宫仙子”、“雪山神只”……
别衔月无论冬夏都衣着严谨,练剑时手臂都没露出来过。
俗话说,露太多和一点不露,本质上都会给人无比多的遐想空间。
岁聿之前光是听外门弟子背后说几句关于别衔月的憧憬,就羞耻的不行。
何况现在,直接差不多全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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