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依旧忙碌而平静。叶桃利用晚上时间,仔细琢磨自己想做的衣服款式,她绘出了一个简图,结合买回来的几块布,想着做一件淡黄底小白花窄袖上衫、一条淡紫色百褶裙。这是时下流行款式,非常清新美丽,她觉得一定很适合小朵。
这天下工后,常风在门口等她。
“叶姑娘,公子让我来问你,你明天是不是休息啊?公子说明天想叫你到家里去,他找了人教你裁剪。”常风笑呵呵地跟叶桃说道。
“真的吗?”叶桃不敢相信地问,眼睛里闪出欣喜的光。
“是真的,叶姑娘,你明天能去吗?”常风看叶桃这么高兴,自己也开心得很。
“能去,能去,当然能去了!”叶桃高兴地差点跳起来,“就是……就是,贵府在哪里啊?”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补充道。
“明天巳时我到巷子口等姑娘吧。”常风一边说着一边转身离开,“带姑娘过去。”
叶桃激动得晚上觉都没睡好。第二天早晨饭后,跟家里人说了要去学裁剪,她就按约定的时间出了门,果然见常风驾着一辆小马车,在巷子口等她。
叶桃谢过了常风,坐上了车。
车子左转右拐地走了一段时间后,在一个高大气派的庭院的小门停了下来。
常风带叶桃下车,悄悄告诉叶桃说这是一个小角门,从这个门进去就是公子的小院,不用经过别处打扰别人的。
来的路上,常风给叶桃简单介绍了一下苏家的情况。原来这苏家全称为镇西大将军府苏家。大将军苏孝儒跟着今上南征北战多年,为今上心腹之臣,如今正为国镇守边境重镇西城。苏夫人为陇西陆氏之嫡长女,育有三个子女。长子苏渭,已过弱冠之年,如今随父在军中锻炼。次子正是苏沐,今年二十岁;小女儿苏沅,也十六岁了。苏将军常年不在家,家里事务都由苏夫人操持。和一般富贵大家庭不同的是,苏将军没有侍妾姨娘,只有两个屋里人使唤,这两个屋里人也并无所出,所以苏家这一支没有庶子庶女。苏将军有一个哥哥,然而已经去世,只留下嫡妻王氏和长子苏深、女儿苏沁住在隔壁西院里,苏家老太太怜惜长房,也跟着住在西院。
叶桃连连点头表示听懂了。她跟着常风进门往里走,先是一个小院子,两侧是几间屋子,看规模应该是下人的小院,常风介绍说是小厮们住的地方;紧接着穿过一个拱门,拱门左侧也是一个类似的院子,里面一些丫鬟来回穿梭,洗衣服的,端着盘子的,看样子是丫鬟们的居所了;两人继续向前,走过一个短短的游廊,就来到了一个宽阔的大院子。
院子一进门,也是一个迎门墙,墙上绘的是骏马腾空的图案;绕过墙壁,现出宽阔的院子,院中两侧种着几棵比较高大的树木,叶桃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树,中间一条石子漫的小路直通房间,但小路左右都有大块场地干干净净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布置,常风说是为了公子练武方便。
顺着石子小路来到门口,常风请门口的丫鬟去通报一声,就说叶姑娘来了。
苏沐很快就出来了,叶桃看他头发在头顶随意梳成一个髻,拿一个墨玉簪子挽着,穿着一件深蓝色薄款长衫,看起来宽松而飘逸。
苏沐一出门,就看到叶桃在门口等着。金色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显得皮肤愈发晶莹透亮;黑色的眼睛亮闪闪地望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渴望与欣喜;嘴角微微上扬,嘴唇红红的,却不是施过口脂的那种鲜红,而是一种自然饱满有光泽的樱桃红;就连简单朴素的麻布衣衫也在阳光下变得鲜亮了起来。苏沐虽然读的书不多,但还是想起了那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诗句来。
“进来吧,”苏沐招呼道,又向门口站着的丫鬟道,“去拿些水果和点心来。”
叶桃点点头,跟着苏沐进了房间。房间很大,一架木制白纱绣花草大屏风把屋子隔成了内外两间,里间隐约看着是一张床,外间却非常阔朗,中间摆着一张大桌子,两面墙壁上摆着木制架子,上面放着的不是花瓶玩器,而是各种刀剑、弓弩等。
“这真是练武之人的房间,”叶桃想,“宽阔,奢华,可又摆了这么些兵器,看起来还莫名地十分协调。”
苏沐让叶桃坐下,早有丫鬟端了茶水过来,一会儿又两个丫鬟端了水果点心过来,叶桃都忙站起道谢。
每个进来的丫鬟都带着好奇的目光使劲打量叶桃几下,叶桃有些不自在。
房间桌子上也摆着几批布料,应该是苏沐准备的让她学习练手的了,她赶紧拿出自己带的布来。
“就用我准备的料子吧,”苏沐看她拿出了布料,说道,“夏天,穿这个凉快。”
“好的。”叶桃乖乖地把自己的那块料子又收了起来。
一杯茶水没喝完,就有丫鬟来通报,说刘师傅来了。
听苏沐介绍知道,来的是苏府的一个老裁缝师傅和他的徒弟,他们两个人主要负责苏府丫鬟仆妇小厮等下人的四季衣裳裁剪制作,是府里的老人儿了。
寒暄过后,苏沐十分客气,说是叶桃在成衣铺工作,但并不懂裁剪缝纫事宜,没法更好地适应成衣铺的工作,因此要进行简单的衣裳裁剪训练,所以想辛苦刘师傅教一教。这里有几匹布,可以用来做裁剪训练用。就在这屋里教授就行了,不必麻烦去别处。
刘裁缝连连点头答应了,看了叶桃一眼,就命徒弟再去取一套缝纫工具,自己则走到桌前查看布匹。
从老裁缝来了到现在,叶桃始终认真听着没有说话,但心中感慨万千。她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苏沐竟然如此放在心上,还费尽心思为她张罗,着实让人感动。可又想到她自己只是各种接受苏沐的帮助,也没有什么可回报的,又有些过意不去。
正在胡思乱想,那刘裁缝看向叶桃说话了。
“不知道姑娘想学什么式样的裁剪呢?”他和蔼地问道。
“我什么也不会,“叶桃脸微微红了,”师傅您能教我简单的上襦下裳的女装裁剪吗?我想先学这个。”
“当然当然,当然可以,这个不难。”刘裁缝连忙答道。
然后他又转向苏沐问道:”二公子,裁剪衣服得有尺寸,您看以谁的尺寸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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