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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着伍媒婆所说,那曹家住在城东新曹门附近,距离黄家有些远,于是俩人到车马行雇了一辆驴车,说是要去城门附近走亲戚,就坐车来到了新曹门附近。

下车后,俩人就开始过门穿巷地细细寻找。可是,孙黄两家毕竟还没有正式开始谈婚论嫁,也不是知根知底的人介绍的,对孙家的信息了解很少,不知道具体住在什么街什么巷,俩人又不敢四处打听,怕引人注意,所以在附近转悠了快一个时辰还没有看到什么孙府的门匾。

天色不早了,黄莺平时很少出门,更别说做这种事情了,她跟在叶桃身后,有些害怕,心情惶恐不安,时不时拽拽叶桃的袖子,问是否要回去。

叶桃也叹了一口气:“好吧,今天咱们先回吧,你也累了,我也身体不太舒服,改天我休息时咱们再来,肯定就在附近,总能找到的。”

俩人说着拐进了一个小巷,巷子里有两三户人家,门都不大,没有门牌,看着像是后门。

俩人穿过小巷的时候,墙边靠着的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说话了。

“大姐,给点吃的吧,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那男子有气无力地说道,抬头看了看她们,向她们伸出手去。

俩人停了下来,叶桃看着那人没有说话,还在估摸情况,只见黄莺犹豫了一下,问道:“只有一些自家种的蔬菜瓜果,吃吗?”

“当然吃了,什么都行,谢谢大姐。”那男子稍稍抬起了些头,浑浊的眼睛里放出些光来,但其实他的年纪看起来并不大,只是太过憔悴了。

黄莺翻了翻篮子,拿出了一根黄瓜、一个甜瓜给他:“这个能直接吃,你吃这个吧。”说着递给了那男子。

那男子接过就狼吞虎咽地啃起一个甜瓜来。叶桃和黄莺呆呆地看着。

“大哥,您知不知道,附近有没有一个孙指挥使的家?”叶桃突然问了出来,连她自己都吃了一惊。

那男子突然停了下来,抬起头看向她俩,眼睛里带着一丝怀疑和审视,过了一会才慢慢说道:“孙指挥使?”

“是啊,大哥,您知道吗?”叶桃心里有些打鼓,但顾不得那么多了,又问道。

“知道啊,”那男子慢慢说道,用手往巷子中间一户一指,“那就是他家,门口有一个石墩的。”

“真的?”两人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没想到寻了这么久,竟真找到了。

“真的,”那男子看着她俩慢慢说道,“我在这附近乞讨很久了,都知道的,你两个为什么……你们看着年纪也不大……”

“我们听说这家人有钱,想要往他们家卖蔬菜……”叶桃顺口撒了个谎。

“做买卖吗?我劝你们还是不要……”那男子坐直了身子,认真劝道。

“为什么呢?”黄莺有些不明白。

那男子还没有顾上回答,就听前面传来了吱呀的开门声,然后两个小厮模样的青年男子慢慢地拉了一个小推车出来,中间夹杂着一个女人的说话声:“天色也不早了,赶紧拉出去烧了吧,省得出不了城了,早弄完早清净,今晚我还要回家呢。”

两人大吃一惊,赶紧蹲下去,假装翻篮子里的东西。

小推车出了门,吱吱扭扭地朝她们这个方向走来,到跟前的时候,叶桃突然拉了拉黄莺的袖子,俩人靠墙面向里停了下来,让小板车通过。

似是有一股血腥味随风飘进了鼻腔,叶桃感到有些恶心想吐,她歪头看了一眼黄莺,她也一副难受的表情。

“谢谢啦。”其中一个小厮说道,拉着车走了过去。

两人终于能扭头朝车上看去。车上拉着东西,上面盖着一张席子。

虽然盖得还算严实,但是在板车的颠簸中,席子有轻微的晃动,一闪而过地隐约露出了一只穿着绣花鞋的脚,鞋上还浸着血迹。

叶桃猛地捂住了嘴。结合那冲鼻的血腥味,她基本可以断定车上拉的是一位刚刚过世的女子。她像中了魔一样,直盯着那只脚的位置,怎么也挪不开眼,直到板车越走越远,拐过巷子口不见了。

黄莺则干呕起来。

那是谁?就这样血淋淋地被扔在一个小破板车上,席子一盖,就被拉出去烧掉?她是谁家的姑娘?叫什么名字?有没有亲人朋友?

叶桃的手有些哆嗦,心嗵嗵地跳,黄莺则呕得面红耳赤。

“看到为什么了吧,”那乞丐冷冷地说,“女人,还是不要和这家打交道了。”

得赶紧离开这里,叶桃想,这里太不安全了,她拉住黄莺的手,急急往巷子口走。

两人跌跌撞撞地走到巷子口,正要拐弯时,黄莺因为恐惧不自觉地回头看,结果不小心正撞上了一个拐进巷子里的人。

那是两个中年大妈带着两个八九岁的小姑娘,小姑娘衣着简陋,但眉清目秀的,只不过眼神怯怯的。叶桃和黄莺急忙一叠连声地说对不起。

“以后走路长点眼睛。”其中一个大妈不耐烦地说道。

“是是是。”两人低头哈腰地说,不敢抬眼。两人实在太害怕了,不想有任何意外,不想在巷子附近再多待一刻,只想快点离开。

“走吧。”另一个大妈说。

几个人继续走了,叶桃和黄莺舒了一口气。

这时风吹来了第二个大妈说话的声音:“前面就是孙家了,你俩可得好好干哪。”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话又说回来,这孙家怎么总买丫鬟……”

最后这句听得模模糊糊,但是惊悚程度不亚于刚才所见,草草拉出来烧掉的女子,经常性的买丫鬟……天哪!这是什么样的人家!两个人惊恐地对望了一眼,一句话不敢说,只疯狂快走,直到拐上了一条热闹的街道,才稍稍放下心来。

两人狼狈不堪地又去雇了车回到家,黄夫人正在门口焦急地张望,看见两人回来才舒了一口气。

叶桃双腿发软,到院中坐下,猛灌了几碗茶水才渐渐平静下来,而黄莺二话不说,坐下就开始哭。

黄夫人和黄奶奶都吓坏了,以为俩人在外面受了欺负,急急地问怎么样。

叶桃磕磕巴巴地开始讲,中间好几次感觉瘆人地起了鸡皮疙瘩,黄夫人则捂着嘴,被完全吓呆了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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