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抽泣了几声,然后自己慢慢努力控制住了。
”那孙鹏祖看见了表妹,神情异样,竟说要娶表妹为妻,这样就能帮着照顾舅母和村民。当时舅母重病在床,村民们都怂恿表妹嫁给孙绍祖,那样村民就有了庇佑了,于是……”
他捂住脸哭了起来,叶桃和黄莺的眼睛里也有泪珠子打转儿。
“善良的表妹无计可施,于是答应了,孙家给了简单一点聘礼,就匆匆地把表妹抬走了……表妹就这样进了魔窟,但留在村子的舅母也很快去世……而村民还是渐渐被孙鹏祖吞没了田地……”
“这些事情发生在短短的几天之内,在县城的我母亲根本没有收到消息,后来母亲去官衙告官,可是他们沆瀣一气,说母亲无证据诬告,把我家铺子也封了……”
“可怕的是,这些我都不知道,等我从京城考试落榜回来后,以往那么温馨热闹的舅舅家,已经什么都没了……”
“于是我上京来找表妹,只有那么一点可怜的信息,等我终于找到孙家的时候,表妹看起来是如此憔悴…..她什么都没有跟我说,只让我以后切不可再来了,万万不可再来找她……”
“她让小丫鬟小月送我出门,可我走出孙府没有多远,就遇到一群混混儿,说我走路冲撞了他们,几个人上来就拳打脚踢,踢断了我的腿……”
叶桃吃惊地捂住了嘴,齐男子则苦笑了一下看了大家。
“我只得雇人送我回家将养,等半年后我恢复能重新走路时,我又来到孙府,可是表妹已经没了,只有那个丫鬟小月出来告诉我,让我快快离开,说幸好管家几个人今天都不在……她悄悄地让我我晚上去墙角那里等她……”
他停顿了一会儿没说话,大约是在平稳情绪。
“据小月说,那孙鹏祖虽然荒淫跋扈,对表妹并不和善,但表妹的日子也勉强过得下去,因为表妹很像孙鹏祖思念而不得的恋人。直到有一天,家里突然来了一个所谓的大老爷,他看到了表妹,眼神里露出可怕的表情……后来,表妹就被送到了一个别庄,就再也没有回来了,孙鹏祖对家里人说的是夫人已因病去世…..”
“我和小月都不甘心,没有看到表妹的尸体,也不知道她埋在哪里,我们也想给她报仇,可是又无能为力,于是我就开始在附近乞讨,小月每周给我送一次消息,她能知道的孙府的一切,希望以后能有用……”
齐男子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身边的苏沐,叶桃伸脖子去看,只见上面用工整的字体密密地写着一些字。
叶桃看到有一些内容,诸如“今天一朵花被寒风吹落了,因为结了小果子……”等
不但叶桃,所有人都看得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意思?大家只得看向那齐男子。
”这都是隐喻,你们想着,我天天在孙府后门附近乞讨,哪敢写明孙府的事?只得用小花等来代替孙府的丫鬟,这朵小花被吹落,就是指的她死了。”
“可是结了小果子的意思是?”黄莺还是不懂。
“就是这丫鬟被孙鹏祖侮辱怀孕了,打胎死的。”齐男子冷静清晰地说道。
啊?!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孙府罪恶滔天,我们什么也做不了,只想着能多找一些他们害人的证据,盼着以后万一有用……”
“非常有用,”郁青看着这张纸说道,“但是,现在这些证据,只是简单记录了几个被孙府害死丫鬟的情况,而且是签了死契的丫鬟,如果去告官,孙府完全可以说这些人是病亡,我们又没有其它有力的证据,只能是打草惊蛇。所以目前还得等待其它证据,好给孙鹏祖致命一击。”
“改天找个安全的地方,你把这些信息整理清楚吧,以后我们找到这些姑娘的家人,等合适的时机,大家作为苦主,状告孙府杀人害命…..”
那男子惊喜地抬头:“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苏沐说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恶人定有恶报的。”
那男子突然站起来,拉开凳子,向着叶桃她们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几人一惊,忙上前拉他,但他没有起来。
只见他泪流满面地说道:“舅舅一家太冤枉了,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恶人。舅舅、舅母、表哥、表妹,我忘不了他们的音容笑貌。我和表哥、表妹从小一起长大,尤其表妹,她……她特别依恋我…….现在我不再读书了,也不听父亲的劝告离家出走,在京城做乞丐,就是为了能找到表妹下落,生要见人,死也要见尸。就是表妹没了,我也想把她埋到家乡的山坡去,那是她出生成长的地方……那么美好的表妹,应该睡在一个美丽的地方……要是还能救出小月,就更好了,小月也是好姑娘,只有她肯跟我说表妹的事,她总说她也会死在孙府……我是心如刀绞而又无能为力啊。”说着又连着磕了几个头。
“快起来吧,大家一起想办法。,只要孙鹏祖受到惩罚,一定能找到你要找的人的。”大家纷纷安慰她,又去扶他,他终于抹了抹泪站了起来。
于是大家互相约定了联络的地点和暗号。齐男子是住在城郊的一个破庙里,而想找他们的话就去郁青的都巡所,郁青则顺手从桌子上拿起一根筷子,拿出匕首,在筷子上刻下了“见字如面”几个字,然后递给男子,男子则把它马上插到发髻上。
这个信物非常特别,叶桃想,既很独特,又有特点,不会引人注意,而且不知道的人是冒充不了的。
然后那齐男子又给店员要回了自己的旧衣裳,表示要继续盯着孙家,就告辞了。
留下他们几个继续吃饭,也再一次讨论刚才听到的情况。
“听刚才的话,孙鹏祖喜欢姐姐这种模样的人,是因为姐姐和那位云妍姑娘都长得像他以前的恋人?真好奇她以前的恋人是个什么样的人,而且既然曾经深爱过别人,怎么还可以对其他女子这么残忍呢?”叶桃问道。
“对,”苏沐点了点头说,“而且据我们昨晚探听的消息,那个女子可能是叫月桂,已经去世,孙鹏祖和那个百花楼的老板娘,还说过几天要去给她烧纸呢?”
“这到底是什么人呢?能让孙鹏祖如此念念不忘,还去迫害长得像的其它姑娘?”叶桃迷惑不解。
“孙鹏祖和那个老板娘的关系也不一般,不知道他们准备银钱上贡的那个大老爷是谁?看起来他们很怕那个人,既怕拿钱少了对方不高兴,又怕没准备好人对方不高兴。”郁青也分析道。
“不知道,先等常风回来,看看昨晚他们筹集的银子送到哪里去了,那有可能就是他们的老窝了。然后这几天再派人盯紧孙府和那个老板娘,看看他们去哪里祭拜,祭拜何人,估计这些事情就有答案了。”苏沐说。
大家点了点头,非常认可苏沐的分析。
于是大家吃完饭,送叶桃和黄莺回去。郁青又再三叮嘱黄莺,万不可一个人出门,黄莺答应了。苏沐也叮嘱了叶桃,除了铺子,不可到没人的偏僻地方去,叶桃也认真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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