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的心思全都集中在一件事上,那就是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突然之间让皇帝身边多出这么一个近臣。
可是他实在是想不出。
赵羽飞带着两个半大小子,斩杀了让整个大明蒙羞、让皇上气急攻心的来犯建奴,这当然是好事儿。
哎,谁让自己辛辛苦苦,将宫里太监编练而成的勇士营,还有那几个锦衣卫指挥使的干儿子,都是酒囊饭袋呢?
斩杀五个建奴白甲,绝对是大功一件。可是皇上见了赵羽飞之后,也不知怎的,对他表现出的关心和信赖,超过了对斩杀建奴功臣应有的分寸。
而且那只是昨天的事,一天之内,事起突然。
魏忠贤不让任何人有机会与皇帝密切接触,就像一个将军,严密防守着自己的城池。
但这赵羽飞不走寻常路啊,防线上根本没出现过这个人,结果他压根没有攻城,而是飞将军一般直接从空中降落到了城里。
魏忠贤有点灰心丧气,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但结果就是皇帝身边突然冒出个亲密的臣子。
从刚才他们君臣两人对话来看,赵羽飞也不知道有什么魔力,三言两语的竟然就让内心深处一直畏惧建奴的皇上,重新燃起了斗志和信心。
事实上,天启皇帝对建奴的恐惧,魏忠贤也清楚,何止是皇上,满朝文武大臣里,畏惧建奴的占了十之七八,剩下的不说害怕,但也认为能够相持就阿弥陀佛了,哪里敢想反攻建奴?
魏忠贤也曾经动过鼓励皇上的念头,但从来不敢真的那样做,其他大臣也都心照不宣,仿佛一件事只要所有人不去提,就不存在了一样。
结果这个赵羽飞真有两下子,借着重修三大殿缺木料的话题,滔滔不绝说了一通,天启皇帝听得兴奋之极,脸上现在都笼罩着一层薄薄的光。
魏忠贤感到皇上真的已经被打动了。
“魏伴伴,你觉得赵百户说的如何?”天启皇帝的声音把魏忠贤从思索中拽回现实。只见天启皇帝神采飞扬,道:“方才赵百户说,我大明人口土地比建奴多了不止百倍。若上下同心,君臣协力,击败建奴易如反掌,赵卿家所说练兵、采矿、军备、整械、养马等事,朕是越听越觉得有意思,魏伴伴,你以为呢?”
魏忠贤干笑了几声,道:“皇上天纵奇才,老奴哪里懂得这些军国大事。不过只要皇上说可以,那必定是可以的。”
天启皇帝有些不满地笑骂道:“你这老狗,净说些拍马屁的话,你平日拍马屁,朕也不跟你计较。但今天朕是真心问你赵卿家所说的伐奴大计,老狗你就少拍些马屁罢!”
魏忠贤陪笑道:“老奴不敢。”他心里更是暗暗惊诧,这个姓赵的小子到底有什么能耐?刚才稍一走神,没听他到底说了些什么,不过看皇上这眉飞色舞的样子,这小子说的未必能行,但显然初步打动了皇上。
这小子到底怎么做到的,他是会法术不成?
是因为钱吗?自家这位陛下的性子,魏忠贤了解的很,爱钱,很爱钱!
刚才赵羽飞说起辽东的巨木,一旦运到京师,非但重修三大殿的木料可以一文不花,还可以卖木料赚大钱时,魏忠贤分明看到天启皇帝的眼睛都发出幽幽的绿光了。
但,只是因为钱吗?
关键是建奴。
说个最到底的话,要说钱,只要击败建奴,一年就能节约七百多万两的辽饷,难道天启皇帝笨得不知道算这笔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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