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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聊着天。

五阶灵禽飞辇继续向皇城飞去。

足足两个多时辰后,飞辇才正式进入了天元皇城范围之内。

而在此期间。

那飞辇师傅的嘴“吧啦吧啦”就没停过,从天元皇朝的历史变迁讲到街边巷角的八卦,仿佛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随后,他又指着那高耸入云,延绵不绝的厚重城墙,语调骄傲的说道:“诸位看到了吧,等会咱们穿过天元城墙的西城门,就正式进入皇城了。”

“咱这城墙上空,都设置了禁空法阵,元婴期以下的修士想要越过城墙,便会被法阵压制坠落,便是元婴修士强行掠空而过,也会被城墙箭塔上遍布的射龙弩打成筛子。”

“不过,城墙归根到底不过是第一道防线,咱们诺大的皇城全部笼罩在仙元九天大阵】之中,一旦阵法全开,便是绝顶化神硬闯也得是个铩羽而归的下场!”

“对了,你们看到那些若有若无的光带了吧?可知那是做什么用的?”

飞辇师傅话锋一转,又指向了那些漂浮于半空、犹如绸缎织锦,纵横交错的各色浮光光带。

陈景运来之前,路上也听钟离烨讲过一些皇城趣事,闻言顺口接茬道:“应该是咱们飞辇的飞行线路。”

“没错。咱们天元皇城规矩森严,什么样的飞行物就得走什么样颜色的光带,老夫这架五阶灵禽飞辇可是办了进皇城证】、皇城载客运营证】的合法飞辇,可走自由绿色光带。”

“不过,那种公共飞舟,就只能走白色光带,而且巡飞速度、时间、停靠站点都有规矩。”

“那些运输货物进皇城的货运飞舟,就得走那些灰色光带。”

“至于那些尊贵的黄色光带,就只有达官贵人、皇亲国戚才能走了,他们的飞辇或飞舟都有特殊通行令,可去的地方比咱们多得多。”

飞辇师傅又“巴拉巴拉”讲了一通皇城内的各种规矩,以及和这有关的种种奇闻轶事。

初次来皇城的景运夫妇、修飏夫妇听得都是大感新鲜,很是开了一回眼界。

他们以往虽然也耳闻过天元皇城的繁华,但旁人的言语描述,终究不如亲眼见到来得震撼。

何况,每个人的关注重点是不一样的,很多东西,终究是要亲自来一趟才能看得分明。

除此之外。

皇城内部也与想象中的不同。

天元皇城太过浩瀚巨大,内部有崇山峻岭、河流湖泊,有仙岛浮空,甚至不同区域的季节气候也不尽相同,但无一例外,全都美轮美奂,仙气袅袅。

这些地形和景致自然不全是天然的,或者更确切的说,其中真正天然的部分反而少,大部分都有着人工的痕迹,那些好似传说中仙家福地般美轮美奂的景致,干脆就是人为移山填海改造而来。

甚至于,整个皇城的大格局,都有着人为的改造和设计,仙元九天大阵】的阵基,就藏在这些人为的设计之中。

若是将皇城缩小了看,便会发现整座皇城就像是一个精心布置的微型景观,可称得上“一步一景”。

这架灵禽飞辇能飞行的绿色光带线路实则有限,很多禁区都无法飞过去,但即便如此,飞辇穿梭于皇城内部的各处奇观仙境时,依旧令人心驰神往,直呼大开眼界。

飞辇又飞了一个多时辰,便抵达了一处巨大的浮空岛。

这浮空岛非常大,在地面看的时候不觉得,但进入高空之后,便能感觉到那庞大外形带来的巨大压迫感。

难以想象,要耗费多少珍贵材料,才能制造出来这么一座。

有数条光带从不同方向汇聚到浮空岛上,甚至有光带远远环绕,最终又收束到几个特定的位置,远远看去,依稀可以看到浮空岛上鳞次栉比的各种奇景建筑,以及川流不息的喧嚣人流。

很显然,这是一处人流汇聚之地。

这里,便是陈景运等此行的目的地——天元皇城的“天墟坊”。

飞辇师傅还在“吧啦吧啦”介绍:“你们来这天墟坊】,算是来对了地方,皇城四大坊各有各的特色和妙处,但是这天墟坊却是其中最顶级的销金窟。”

“你们这些外地修士好不容易来天元皇朝一趟,若是不来这天墟坊一趟,等于就是白来了。”

陈景运整个都无语了。

这飞辇师傅这一路过来嘴巴就没歇过,他就不嫌累吗?

当飞辇落到了平台上,陈景运付了一百枚灵石的包飞辇费用、师傅感谢离开后,耳根子才清静了许多。

不过与此同时,早已经守候在平台周围的一群向导抓住时机呼啦啦围了上来。

这些向导有男有女,外表有老有年轻的,但无一例外,都是修为达到了筑基期的修士。

“这位公子,您是第一次来天墟坊吧,小的叫劳德发,在此当向导已经超过三十年了!天墟坊内的每一条街,每一家店我都熟悉,一天只收八灵石!”

“公子,小女子颜虹羽,年芳八十,一天十枚灵石……”

“公子……公子……”

争先恐后的自我介绍声瞬间淹没了陈景运。

没办法,陈景运长得风度翩翩,器宇不凡,还是包飞辇来的天墟坊,一看就是出手阔绰的富家大少爷。

也是最受向导们欢迎的大客户。

这可把第一次见识过这种场面的陈景运给吓到了。

皇城的修士都是这么热情,这么卷的吗?你们好歹也是筑基修士,为了区区十枚八枚灵石,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尤其是那个女修,你做什么动手动脚的?

我娘子还在边上瞅着呢……

“都散开,散开。”

最后还是长生上人上前,散发出金丹修士的强大气息震慑住了这群只有筑基期的向导们,皱着眉一通训斥。

“都安静点,不许抢,我家公子乐意选谁,就选谁。”

他可是陈氏的供奉,称呼一下“我家公子”没什么毛病。

何况这些年他和陈景鹏一起出差天元皇城,为陈氏建立家族前哨站,陈氏非但每年给足他奉养灵石,还额外多了五千灵石的补贴!

如此,他一年轻轻松松就额外拿一万灵石,加上宗门应有的奉养,让他在同为金丹修士中属于高收入阶层了。

就以刚才那个驾飞辇的金丹老修士为例,别看他飞一趟就要收费一百灵石,但一天下来平均能干成一单就算不错了。

当然,这也不少了,一个月下来满打满算就有三千枚灵石。

但是扣掉运营证、皇城准入证等等相关费用,至多也就能剩下一千五灵石,一年满额出勤才能有一万八千灵石。

但是,豢养那头五阶灵禽起码得损耗上万灵石!

撑死了也就能结余八千灵石。

再加上皇城生活成本高,他维持修为用的灵丹、灵石、灵米灵肉等等都比别的地方贵,一年能不能省下三千灵石绝对是个大问题!

这数据,还是特别高估了,满打满算去算。

事实上,根本达不到。

试想一下,如果一个金丹修士只需要工作三十年,就能给子孙额外攒下一枚七品蜕凡宝丹的话,这活儿不得卷的飞起,哪轮得到他来干!

随着长生上人一声呵斥,那些筑基向导果然往周围散开不少,不敢再朝陈景运动手动脚了。

陈景运安下心来,眼神在向导群中一扫,立刻注意到了人群后方一位青袍文士打扮的中年修士。

他形容似乎有些落魄,眼神有渴望,却又没有和其他人一样冲上来围住陈景运。

陈景运对他颔首道:“这位道友,我初来贵宝地,请您来担当我们的向导吧。”

中年青袍修士一愣,有些不敢置信地指了指自己:“公子,您确定选我?”

他和这些多数是散修或底层家族出身的向导不同,他小时候家族条件还不错,过了挺长一段时间的富裕日子,只是到了一百几十岁后家道中落,为了家里孩子们的修炼资源,他才不得不出来挣钱。

只是他舒坦日子过惯了,实在拉不下脸来去求人家给生意,总感觉这和要饭没啥两样,因此一个月下来也接不到几单活,即便加上导购时商家给的微薄提成,依旧赚不到多少灵石,甚至连自己都养活不了。

“就你了。”

陈景运冲他点点头。

这人气质儒雅,看着颇为顺眼,他想着这钱给谁挣不是给,自然要挑个顺眼的。

何况,那些围着他毛遂自荐,看起来热情非凡之人,保不齐就会和某些黑心商家勾结,坑他灵石。

“多谢公子,小,小人只收八枚灵石。”中年落魄青袍修士感激不已,主动降价。

他记得自己上一单还是六天前。

陈景运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言,抬手示意他跟上,便率先往飞辇平台外走去。

其余向导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无一不露出了惋惜和嫉妒之色。

这帮外地佬一看就十分有钱,只要服侍好了,各种打赏小费必然少不了,若是在关联商家消费足够高,说不定他们还能斩获不菲的提成!

这一单做好了,保不齐能抵得过一个月的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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