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是蔡家坡人,正巧就在这山脚下,就你们刚上来时经过的哪个村儿。
我家在村道边上,隔三差五的,就有人那远路进山的人来家中讨口热汤喝,后来我一寻思,横竖田里的活该忙的也都忙完了,闲着也没事,不如来这里支个粥水摊子,也能让赶早进山的远路人喝碗热汤暖和一下身子,家里也能添个进项。”
这妇人眼神柔和,未语先笑,头发盘在脑后,用一根木簪挽住,头上包着一个蓝底白花的头巾,身上的粗布衣裳缝着两个补丁洗得发白,说话爽利、健谈,为人热情,无形中就给人一副精明强干的印象。
刚才听到“蔡家坡”三字,林默默不由眉心一跳,压下心里的那股悸动。
见妇人停住话头,期待你笑望着她,她也不忍教人家失望,问道:“婶子这罐里是什么汤?怎么卖?”
听到主顾问价,一身粗布短衣的妇人立时脸上笑得跟朵花似的,“这罐里呀煮的是白米汤,自家田里产的白米,在家就煮好了,拿过来后就一直在火上热着,丫头喝下去啊保管舒坦。可便宜了,一大碗米汤,加上一小碗煮熟的栗子,只要一文钱。”
说着,还指了指旁边木台面上放着的一大一小两摞碗。
那大碗是那种不常用的粗陶老碗,林家也有两个,比常用的碗大一号,小碗就是做扣肉的那种粗陶黑碗。
听起来,确实不贵。
米是自家产的,栗子估计是早上捡的,卖得这么便宜估计那汤水清得都照得见人影。
左右是为了暖和身子,终归比喝水强些,至少还有股米香味。
林默默当即摸出两个铜板递过去,道:“婶子给我来两碗。”
“好哩!”那妇人爽快地应道,同时伸手接过铜板。
林默默先她把一碗栗子倒进自己拎来的竹笼里,然后扭过身子冲着不远处的林大伯他们喊道:“大伯大哥、哥,你们快过来喝汤!”
见他们往这边来,林默默便回身端起一碗清汤抿了小口,热乎乎的,还有点烫,就抓起温乎的栗子从开口处剥开,几下落下褐外壳,丢进嘴里咀嚼起来。
嗯,还怪甜的,就是没有炒出来的糯。
“你这孩子,怎么又乱花钱?”林大伯还没走到跟前,张嘴就责怪侄女。
林默默嘴里的栗子还没咽下去,也不去理他,继续剥栗子吃。
大人都是这副德行,虚伪的不行,明明心里就很受用嘛,嘴上非要做出一副嫌弃的样子。
“我说妹子,你这米汤怎么这样稀啊,别不是瞧我侄女人小,就坑她吧?这一碗米汤几个钱?”大伯端起一碗,看了一下,就更嫌弃了。
“瞧老哥说的,咱们都是庄户人家,哪懂城里人那些坑蒙拐骗的事呀,一老碗米汤加上一碗栗子,才一文钱。米汤虽稀,却一样能暖身子,要是照家里平时喝的那么熬,那不就得卖两文钱一老碗才够本吗?”
这妇人也是个能说会道的,几句话把不惯与人斗嘴的林大伯说得无话可说,只埋头喝汤。
前一段日子,就有附近村里的妇人上这边摆摊卖汤水,只是他从没舍得买过,也就不清楚价钱几何。
也不止他舍不得买,基本像他这个年纪的人都不舍得,也只有不掌家不知柴米贵的年轻后生们舍得花这个钱,再就是在山上干了一天体力活,渴得不行的人才会买来解渴。
“大伯,我只买了两碗,你跟大哥喝一碗,我跟我哥喝一碗。”林默默生怕她大伯把那碗汤干光了,忙出声提醒道。
咳咳咳”随即,林大伯爆发出一阵咳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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