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已拜他人为师,多了这样一重身份,无论如何,都不该再去旁听齐冬日讲课了。
“是了,还不知你忽然来此,有什么事情?”
张二十四移开了话题。
沈言这才按下了好奇之心,说道:“最近镇外好像越来越乱了,这几日可能还会有些变动,你暂时不要到处走动。虽然你平时也甚少走动,但是思来想去,还是前来告诫。”
说完,沈言将与牧长河的谈话复述,不过却省下了要对付大和尚的内容,免得张二十四担心。
“噢,这样吗。”
张二十四目光一闪,想起了半月前哪一桩外来人闹事的事情。
沈言口中的‘高手’,应该是当日那自称来自上将军府的白发少年,由此推断,恐怕桃蹊镇附近果有唐寇,而如今上将军府的人将要展开剿除了。
心绪散发,张二十四很快便想到镇上的其他人,但又转念一想,上将军府之人若要行动,定然会提前告知叶江,想来应不需要自己担心。
于是便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你每日需要往祠堂送饭,也需多加小心。”
“哈哈,这个你放心。”
沈言哈哈一笑,凑近了张二十四,神秘又得意地压低声音说道:“我如今神功大成,镇上已经没几个人是我的对手啦。”
张二十四闻言,眼中闪过恍然与羡艳的神色。
齐冬日果真如自己所猜想一样,不是寻常人物。如今看来,想必是开始教导沈言修行了。只可惜自己天生体弱,气血两虚,不入齐冬日之眼。
不过虽然羡慕,张二十四对自己这仅有的朋友却没有丝毫的嫉妒,担心他初入修行而自大,仍是劝道:“还是小心为上。”
“好好好,以后送饭啊,我把武器都带上,行了吧。”
沈言站起身来,说道:“时候不早了,我还要去练习,就不打扰你了。”
“请。”
张二十四起身相送,到了门口,正好遇见古东阳准备进来。
沈言笑着打招呼,却被古东阳瞪了一眼,骂道:“我家学生身体不好,你怎么能跟他聊这么久,耽误他休息!”
说完,举起拐杖作势要打,吓得沈言一溜烟跑远了。
张二十四急忙喊道:“沈兄,老师并无恶意,莫要放在心上。”
“放心啦,我可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沈言跑到院子门口,哈哈一笑后,挥手离开。
张二十四才松了一口气,收敛神色,整顿衣裳,朝着古东阳恭敬地躬身行礼,道:“老师有何指教。”
“当然是有指教了。”
古东阳自顾走入房中坐下,口中说道:“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今日是你我成为师徒第一日,往昔有何不解,尽管说来。”
“学生目前暂无疑惑。”
张二十四拄着关山迢递,侍立一旁,恭敬开口。
古东阳却不悦地杵了杵拐杖,冷哼道:“既为师徒,便当坦诚。莫不是你心底瞧不上吾这个师尊?”
“学生不敢。”
张二十四连道不敢,最后咬了咬牙,躬身开口:“学生想要修行强身,然而气血两虚之症,如附骨之疽,任何补药皆无济于事,不知老师可有解决之法?”
“气血两虚,嗯……”
古东阳揉了揉胡须,打量着张二十四。
良久之后,古东阳才说道:“你之气血两虚之症,虽然棘手,却并非无计可医。”
“老师,此言当真?!”
张二十四猛地直起身子,虽然因为这一下剧烈动作而又有些面色发白,然而双眸发光,竟在此瞬灿若星辰。
迎着张二十四的目光,古东阳问道:“你既问修行,那你可知何为修行?对于修行又有何了解?”
“学生愚钝,仅在书上所见,修行分作气、体、神三途。至于如何修行,有何玄妙,一概不知。”
古东阳点了点头:“嗯,也算你实诚。你之情况,气、体断绝,唯可炼神。只有修至炼神三境,配合吾‘心传一式’,方可强唤体内生机,造血生髓,解开气血两虚之痛。”
“请老师教我。”张二十四长揖到底。
古东阳紧了紧拐杖,说道:“你情况特殊,吾如今仅有些许眉目,还需思量完善,这两日饮食放吾窗台,其余时间不得干扰。”
言罢起身,往小燕子房间另一侧的偏房走去。
张二十四心潮澎湃,恭敬随行。
另一边,沈言离开了张家,却意外在转角处碰见了闷闷不乐的小燕子。
还没等他招呼,本来对他不算亲近的小燕子居然先一步走了过来。
“喂!”
小燕子很不客气地喊了一声,径直说道:“你要想办法,把那个不要脸的老家伙赶走。”
“哦,为什么?”
“他会害死哥哥的!”
小燕子跺了跺脚,怒冲冲又跑开了。
沈言一脸疑惑,不过却只当是小孩子脾气,没有太过在意。回家取了桃枝便往桃林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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