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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月隐山脉脚下,羽夏岚平静的寻得一片空地,埋葬了二人的尸体。她的大脑飞速运转,越想越觉得今日之事有蹊跷。

为什么在白夕年被指控之时,在场会迅速聚集起那么多人?二位兄长是控制住母女的人,那羽巳季呢?他一副匆匆赶来的模样,看起来对此事并不知情。

而且他之后与白夕年秘密的谈话,并不像羽夏岚之前看到的那样。夫妻二人并无隔阂,羽巳季在现场的表现也和她记忆中大相径庭。傲慢,愚钝,自以为是;挣扎,威压,歉意和痛苦;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而白夕年,她全程都表现的平和甚至有些释然。就好像她早已知情,并且坦然的面对自己的结局。可能她当时同一知半解的羽巳季讲述了这一切的内情,或许他们将计就计,或许他们使了浑身解数还是避免不了惨烈的结局。

羽春任和羽茂秋大概是,被外人借了刀。本就叛逆且狠毒的他们,被权力和金钱蛊惑也没什么稀奇的。

现场里里外外都是高层人士,仿佛在羽夏岚未能触及的地方,有双看不见的手推动着这场无法终结的审判。

羽夏岚浑身血液一点点冷却,她清楚如今是在封建的斗罗大陆,却恍惚身处十八世纪的法兰西。羽家兄弟饰演自诩崇高的刽子手,亲手斩下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头颅。而羽巳季恐怕早已断气,远远焚烧着罪恶之人的尸骨。

真正有罪的人是谁?或许注视寰宇的生命树神也无法知晓。羽夏岚第一次拥有挫败感,她自以为知晓一切,却早已身处人类情感所造成的旋涡。

她只知道一点,无论是何方神圣操控此次灾难,那人的目的都是羽家的分崩离析。而如今公爵夫人已死,羽家经历这场风波名声一落千丈,或许正中他的下怀。

羽夏岚回到公爵府,诧异的发现她剩余的三位血亲已然围坐餐桌。羽家兄弟坐在长桌左边的座位,父亲坐在长桌尽头,忽明忽暗的烛火晃得众人神色各异。

羽夏岚默默换下风尘仆仆的外套,落座在了父亲右手边第一个位置。侍从端上琳琅满目的菜系,羽夏岚扫了一眼周围人。侍从接到命令快速离开后,偌大的餐厅只剩下羽家四人。

羽夏岚切下一块带血的肉排送进嘴里时,羽巳季开口了。

“皇室下达命令,一个月后羽家进行传承仪式。”

羽夏岚顿了顿,继续咀嚼着冰冷的食物。羽春任倒是挑了挑眉:“妹妹才五岁,实在是操之过急了吧。”

“今日的丑闻闹得很大,”羽茂秋慢条斯理翻拌着沙拉,“皇室这是在施压。”

“嗯,皇室要求羽家尽快传承出最具实力的魂师,他们需要一位近卫骑士。”羽巳季说,他面色阴沉,至今未动菜肴一口。

“哦。”羽春任已经吃完了,他擦净手上的脏污,“幽冥贵族的漂亮大小姐,她快成为皇后了。”

羽茂秋瞟了眼色眯眯的长兄:“羽家丑闻急需掩盖,又是古老家族。现在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快速成为未来皇后的骑士,提高信誉。”

羽夏岚剃干净兽肋骨的边缘,她终于知道父亲昨天那句对不起因何而起。羽巳季大概在为她无辜且即将到来的死亡谢罪,可惜人类算错了一些事。

羽夏岚用餐刀浅浅比划了一下对面二位兄长,面色平淡。一个月,一个月之后她六岁,她将亲手杀死与她有血缘关系的两个男人。

灭掉多余的累赘,她就要想办法接近任务目标。羽夏岚抬眼询问羽巳季:“近卫骑士可以自行选择守护的对象吗?”

羽茂秋不解得看着她,羽巳季点点头。羽夏岚松了口气,起身背上双手剑,向羽巳季鞠了个躬。

“失陪了,一个月后见。”

在星斗大森林的一处极境泉边生长着因泉水淬炼而实力强劲的龙泉狐,羽夏岚第一魂环就来自这种魂兽。

不过她此次前来,是为了快速提升自己的魂力,她来到下游,有一片不算湍急的瀑布。羽夏岚盘坐在瀑布下方,任由刺骨冰冷的泉水冲刷着她的身体。

神力被蕴含着自然魂力的冷泉刺激,又开始躁动起来。羽夏岚平心静气,调动封印着的神力一遍遍化解成可用的力量。

这次快速提升等级并没有多么困难,她的身体素质早在两次濒死后更上一层楼。于是一个月间她都在瀑布下闭关,筋脉反复碎裂又被炽翎治愈。等到传承仪式的那天,羽夏岚缓缓睁开眼睛。

水滴模糊她的五官,羽夏岚无奈的抹了把脸,她这个月大概又濒死了三次。不过比起去年满池血水,情况好了太多。她脑海中的意识,精神力已然凝聚,化为实体能量感知周围。突破成功,她抵达二十九级瓶颈。

羽夏岚蹚着没过腰部的水潭上岸,眺望森林北边的星罗帝国。

她将对羽家兄弟也进行一场处刑,一场由她亲手打造的,无法终结的审判。

羽夏岚武魂附体,轻盈的来到羽族宗家府。花的时间比她想象的久了点,看来最好吸收个能飞的魂环,避免将来意外发生再像忍者一样跑着赶路。

一进门她就看见羽巳季站在角落,冷漠的注视着院内发生的一切。见她来,羽巳季略微点头,示意羽夏岚转过身。院内因提前清场显得空空荡荡,石砖地面的中间有两个人。血液以奇怪的方式分布在脚边,内墙,石柱,满地血腥还是令她稍微皱了皱眉。所有的血液都来自她的长兄……

羽夏岚早就料到了,羽春任会被羽茂秋打败。羽茂秋此刻正踩在血脉相连之人的后背,见她来,不留情面的嘲笑:“我还以为你吓跑了呢,我亲爱的妹妹啊。”

“我没死在外面不正合你意吗?”羽夏岚耸耸肩,转头看向此地唯一的裁判。

羽巳季低头清了清嗓子。

“羽茂秋,羽夏岚。即刻起你们便是死敌,开始吧,你们之中胜出的人将会继承我的爵位。”

刚杀了兄长的羽茂秋仍是皮笑肉不笑,他看着羽夏岚,眼神像看一头弱小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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