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沙咖市几百公里的平康市郊区,已是荒无人烟的不毛之地,但其内的某片早已废弃的老矿区旁,仍然运行着一座较有规模的私人监狱,它没有名字。
或者说,一座无人关注的封闭堡垒,除了牢房中充斥着人犯们带来的让人窒息的屎尿汗臭,还有不少的罪恶的蝇营狗苟,隐匿在监狱的某些办公室内。这样的地方只能在一个无人关注的荒废之地默默存在。
而且,最好无人关注。
这里的监狱长及各狱卒是这么想的,监狱外,久居庙堂之上的一些人也是这么想的。
“许枭,被冤判无期,但你马上会有一个劫数,就是在明天,想逃过此劫,你需要开始行动了”。
一间十平米的昏暗监舍内,躺在高低床下铺的许枭,手里捏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这是他第二次看着这张纸条的内容。
他面无表情,重新将其捏成一团,吞进了肚子。
许枭,二十三岁,盗取国家机密罪,无期徒刑。
他有着一副硬朗的面孔,下颌线轮廓清晰,线条分明,沉思的时候习惯咬牙。
“许枭,起来。”
没过多久,冷冷的声音在门外传来。
许枭双手十指交叉,垫在脑后,冷眼向门上的风窗扫去,没有回应。
“呵。”
瞥了一眼躺在床上,面容冷峻的许枭,风窗外穿着制服的男人先是嗤笑一声,随后慢悠悠地开口道:“这次你被选上了,明早五点我会过来通知你们离开。”说完便走去其他牢房通知。
许枭闭上了眼,思考了些什么以后,咬紧了牙肌,整个面容轻微扭曲了起来。
他知道,这一去应该是回不来了。用狱警的话来说,这叫做“改造选拔”,是监狱高层经过慎重考虑,决定让一小部分他们认为未来还有希望的罪犯,去体验奉献社会的活计,待遇良好,还可以让犯人找到真正的自我,他们信誓旦旦地承诺,犯人不用劳作多久,便能回来。
住在他上铺的黑瘦男孩,就是这么被选拔走的,许枭仍记得这个脸上长着兽皮痣的男孩在走之前那一个晚上,对他说过的话:
“许哥,我明天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唉,我和你说句心里话,我挺羡慕你判无期的......我是盗窃罪,只被判了六年,再有两年多就出去了。但我真不想出去,我在这里天天都能吃饱,有人欺负我你还会替我打回去,这要是出去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生活,我学都没上过......”
这个男孩没有大名,许枭平时会称呼他的小名:阿泰。
但许枭已经一年没有见过他了。
如果纸条上说的是真的,那么时机不就在明天么?
许枭没有去来得及思考今天晚饭时,把小纸条丢进他饭盆的陌生男人是谁,他起身走到洗手台处,伸手向池下后侧与墙壁的交界处缝中,摸出了一柄不到两个指节长度的“刀片”——来自牙刷刷柄的一小部分。
他回到床上,侧过身子,在水泥地上反复磨了起来。
.........
第二天凌晨,监区外,两个身影懒洋洋地从一辆小型运输车的前厢走出,向着监舍的方向。其中一人正是昨晚被许枭“冷落”的狱警。
“老刘,这次还要搜身不?”
“搜吧,走个程序。”
“有啥必要么,反正他们去了也回不来了。”
“......。”
五点后,犯人们起床后,在监舍门内待命。
这次被选拔的“未来还有希望”的犯人,加上许枭,一共有三个。
几人除了许枭,另外两个都有点迫不及待,毕竟马上可以去没待过的地方了。
......
这是一辆小型的运兵车,驾驶室内只有被称为“老刘”的狱警,在被隔板完全隔离的后厢里,有两排靠窗的座椅,相对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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