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文音被唐婉问得一怔,自己的确有话想单独跟唐婉说。
原本今晨赵允没叫他们过来,她便打算抽个时间过来跟唐婉说说,不曾想这事赶巧,正好有了机会。
只是,她想说话的心思有这么明显吗?
看四下无人,闵文音便开口了:“弟妹,你与我虽然只做了一月妯娌,不过之前在衙司的时候,你与我便相识。有些话我便直说了,若你觉着不妥,不答我便是。”
的确,闵文音嫁给赵晋书已一年有余,两人一直住京兆衙司。
而唐婉当初未嫁之时,偶尔去衙门给他爹探班,跟闵文音也有走动,故而,两人先前便认识。
唐婉闻言,点了个头:“嫂子且说便是。”
“昨日听闻你把三弟弟给打了?还在医馆闹得他下不了台,索了一张欠款文书。今日又见你对他言辞厉色,你是否对他已然无心?”
唐婉猜不透闵文音的用意,神色游转了一下,反问道:“嫂子觉着我该当对他有心?”
闵文音被唐婉一问,一时有些哑口无言。
作为旁人她看得分明,赵三郎不值得唐婉倾心相付。
然而,同样是作为旁人,都说劝和不劝离,她做不到劝和,却也做不到劝离......
之前,有过几次她替唐婉跟崔氏说话,反倒被崔氏教训了一通。吃一堑长一智,如今她也不愿多言。
但赵晋书却不同,相较之下耿直一些,又在唐孝宏手下做官,有心维护唐婉。
只不过介于唐婉是为弟媳,有些话他不便出面,这才让闵文音传达。
于是,闵文音搪塞了这个话题,道:“不管是你有心无心,你大哥让我给你带个话——”
“知道你委屈。但最近莫要与赵家撕破脸皮,好生在赵家待着!唐大人那边可能要出事......等过段时间我们再替你想办法,让三弟别再胡来。”
“我爹?我爹能出什么事?”唐婉倒不管那赵三郎的问题,只揪住了她爹的重点。
回忆了一下,唐孝宏这官不大不小,上一世她就没注意过这个人物。
照前世的记忆,五年后的京兆尹已经不是唐孝宏了,她的确对唐孝宏知之甚少。
但既是她这一世的便宜父亲,她当关心一下。
“具体的我不太清楚,只说是昨晚出的问题。本不想你操心,但你都问起了,我就把书郎跟我说的和你说一下。”
闵文音压小了声音,在她耳边说到:“你师兄昨日挨晚,接了个案子,没想到案子背后牵扯了一个北疆细作,那细作好像还死了!”
说着,闵文音又追溯了一下,继续道:“好像细作死前已将一张北疆战场的军机图送了出去,他死后军机图下落的线索便断了。”
唐婉神色一顿,闵文音说的,不就是昨晚青螺坊的事吗?
自己昨晚随意一搅合,竟搅合到这种大事上面去了?
闵文音没注意唐婉的表情,自顾自如背书般陈述了,赵晋书昨晚跟她说的话。
“如今大夏初建,境内战火平息,唯独还剩北疆那一片,是大夏最后的战场。眼下战事还在焦灼,那军机图是制胜的关键,一旦被北疆探去,恐怕战局倾覆,大夏必败。”
说的人无心,听的人有心。
唐婉立即明白了:“也就是——昨晚,大理寺没有拦下军机图的转移,天子震怒。而细究此事,干扰大理寺办案的京兆衙门,也脱不开干系?算是从罪。”
随即,唐婉得出了结论:“这涉及战场之事,是抄家大罪,哪怕从罪,也不是单单降职记过的处分了!”
闵文音一愣,没想到唐婉这么一个不出深闺,安做人妇的小娘子竟一语便点到了重点,张了张嘴:“弟妹,你对朝政还有研究?”
昨儿个半夜赵晋书把她叫起来跟她说的时候,她都听了好几遍才听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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