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有无巧不成书这句话。
与崔卓辞别后,云开由衷感慨。
她观这崔卓确实是个热心肠的君子,可堪托付,余六娘幼时孤苦,若两人能成就良缘,不失为一桩佳事。
可惜了,两人现在连见一面都难。
只希望事情解决后,不论他们两人能不能在一起,都能得一个好的结果。
回了小院,发现裴樾明没来,云开忙把要交代的话写在纸条上,打开院中机关,将纸条放在石阶上,随后收拾了些衣物、必备用品,径直往长宁侯府走去。
*
与此同时,长宁侯府内。
“娘子,你愿意保重身子实在是件好事,可见了那么多医师,您怎生一定要这孟娘子为您安胎呢?”喜儿站在屏风旁,看向倚靠在床头的娇弱女子。
她肤色极白,是常年患病,不见阳光的不正常的白,人也很瘦,虽然肚子里的孩子已有四月,小腹却没有一点起伏。
“这话你在心里憋了很久吧?”余六娘勉强扯起唇角。
喜儿没有答话。
“咳咳--”余六娘微咳两声,缓了缓方道,“你是知道的,我对这条命并不顾惜,若能死了,其实还一了百了。”
喜儿垂下眸,宛如一座木胎泥塑。
“可我不能死,我这条命不论如何都无所谓,但若连累了旁人,不论是他,还是你们,我便是死也不能安心。”
听到这话,喜儿垂在身侧的手猛然收紧,又很快松开。
“那么多人想要我活,其实不过为着这个孩子罢了。”余六娘面上浮现苦涩,“我见了那么多医师,可没有一个人真正在乎我的感受,有的甚至提议以母养子,舍了我这条命也要孩子能平安降世。”
喜儿猛然抬头,目露震惊。
“你想问我怎么知道的?”余六娘轻笑,“虽然你把这院子围得像个铁桶,可你终究还是听命于人,那位想让我知道的消息,你无论如何也拦不住。”
“是那日的太医说的!”喜儿恍然。
“那位想让我乖乖听话,不再闹腾,既然他都发话了,我又能怎么办?”余六娘没有正面回答,“至于为什么选择孟娘子,大抵是因为她最关注的是我的身体情况,而非孩子。”
“我知道你继续延请医师是为了保我这条命,我多谢你,这段日子,若非你护着,我怕熬不到现在。”
“福奴阿姊,多谢你。”
喜儿,或者说玄甲卫唯一的女校尉,眼底一贯的平静彻底碎裂。
*
接云开入府的不再是喜儿,而是一个梳着双环髻的圆脸小姑娘,她帮着云开安顿好后,便一言不发地离开。
云开不好多问,只能由着她离开。
在屋内等了许久,云开才等来喜儿。
“孟娘子一切可好?”喜儿一入门便问道。
因着屋里没人,天又闷热,云开便取了幕篱,眼见着喜儿款款走来,眼眶竟有些微红。
这抹红并不显眼,如果不是因为专业原因导致云开对人的微表情一向关注,甚至颇有些研究,怕也很难发现。
一丝疑虑凝在心头,云开不动声色站起身,面色如常,并没有因为喜儿的异常和突然闯入露出半点异样,她随手拿起幕篱戴上,笑道:“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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