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六娘面露难色,迟迟没有说话。
“半月后长宁侯大寿,我家主人已经准备好一切,只等那日送娘子离开,若想办成此事,稳住喜儿是关键,六娘现在可愿意说了?”云开没有逼迫余六娘,只是把其中厉害讲于她听。
听到半月后便有机会出府,余六娘眸中闪过激动,却还是紧咬唇瓣,良久方道:“不是我不愿意说,而是有些事我不能说、不能做。”
“即便代价是你可能出不了府?”云开问道。
余六娘艰难点头,目光却很坚定,“即便代价是不能出府我也不能说,我不能违背曾经的誓言,我曾发过誓,绝不会向任何人说起她的事,对不住了孟娘子。”
“但我可以保证,她不会做任何伤害我的事。”
余六娘性子一向柔弱,她咬死了不开口,云开并不想逼她。
正如她方才所问,一切都是余六娘自己的选择。
如果这个秘密比她出府还要重要,即便逼着余六娘说出来,即便她成功逃了出去,她也不会开心。
况且余六娘说得这般笃定,云开愿意相信她。
“你生气了吗?姊姊。”余六娘眼中带了泪意,怯怯看着云开。
云开摇头笑道:“怎么会,你能有自己的坚持和判断,是好事,我心中是佩服你的。”
余六娘自幼养在深闺,身子孱弱,又经历了那么多不好的事,还能坚守自己的心,坚守自己曾经的承诺,不做违心之事,云开自觉没有立场和理由指责她。
她只是觉得,从前她小瞧了余六娘,只把她放在被拯救者的位置,当她是一个柔弱、把爱情看做天的女子,没能发现她性子里的坚韧、执拗。
依托乔木而生的丝萝,并不是天然柔弱,只是受限于先天的弱势,无法恣意生长,她在无人的角落里,把自己养的很好。
*
同余六娘交代了需要交代的事后,云开去往药房。
一进去,她便觉出药房有人,那人躲在暗处,用心不明。
云开不动声色朝药架的方向走去。
破风之声响起,有利刃斜刺而来。
云开身子后仰,躲过这一击,小腿用力踢向来人。
那人旋身躲开,稳稳落地,剑尖指向云开。
云开看清了她的脸,是喜儿。
“你果然会武。”喜儿满目冷意,声音发沉,不复从前清脆。
“我一个女子行走在外四处诊病,学点武艺傍身不是很正常吗?倒是姑娘一直在侯府当差,竟有一手不俗的剑术,实在令人不解。”云开声音也冷了下来。
“一个普通医女绝不可能躲过我方才那一招,别装了,你究竟是谁?有什么目的?你背后的主子是谁?”喜儿连连发问。
云开平静道:“我只是一名医女,受命来长宁侯府为府中女眷诊病。”
“好,你不肯说,那我就打到你说为止。”喜儿手腕翻转,挽出一道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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