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埃雷拉龙,我们打败了你,是吧?”
“智人老爷,这千真万确,不然您就问问这把刀吧。”埃雷拉微微抬起手想指一指架在她脖子上的骨刀,但感觉到云绫华握刀的手在她做出动作的同时绷紧了,就只能用不满意的目光瞟了眼那把刀。
“如果我们想的话,这把刀现在就能取下你的脑袋,不是吗?”
“云小姐大恩大德,感激不尽,感激不尽。”埃雷拉朝向云绫华的谄媚讨好的笑面简直完美无瑕。
“那么,你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们呢?”
“老爷,我想,这是桩买卖。既然是买卖,就不能是我吃亏。”
“你本来想要我们的命,现在我们让你在命和给出情报之间选一个,很让你不高兴吗?”云绫华眼中的怒意几乎没有什么隐藏的意思。虽然“要命”这个词用的不大准确,不过为了方便,无所谓了。
“云小姐,您说的相当对,我非常赞同。可要是我告诉了你们,二位忽然又变了主意,不再打算宽宏大量地留下我这颗不值钱的脑袋,那可怎么办呀?”
“你应该清楚我们现在的处境,我们现在除去需要情报,也非常需要朋友。”我翘起腿,在椅子上坐直,十指交叉的双手安放在膝盖上。
“老爷,据我所知,你们是很容易变卦的动物。”埃雷拉眯起眼睛,狡黠的目光在客厅里游走。
情况有些棘手。
我非常想得到情报,但我确实没有方法向这家伙证明,我不会宰了她,哪怕我不想这么做。
情况就这么僵持下去。
真该死。
这样一个中午就快这样被消磨掉了,而我甚至还没吃饭,更别提睡午觉,这样下去今天剩下的安排也会被打个七零八落。
灭绝啊,能告诉我怎么做吗?
灭绝很快就给出了答案。
记忆顺着左手的血管运输到大脑,简短的几个字已经把做法贴出。
不过我实在有些怀疑它的有效性。
做了再说吧。
我的左手肘部支住腿,在椅子上弓下身,垂下右手,钢笔此时已经悄然握在我被茶几挡住的右手中,不慌不忙地写下几个字母。
在我写完之后,几个字母蛇行着在地板上爬过,与埃雷拉放在地上的脚相遇。
“你不会感觉到愧疚吗?”
“老爷,复兴者是没有人的情感的。”
“我知道,但是,在我们手无寸铁的时候,你要对我们赶尽杀绝,时局逆转了,我们却只是好声好气地求你给我们讲点故事,连刑都没用上。你真的,不会感觉愧疚吗?”我让目光避开她的眼睛,声音中混杂进一点伪装的沉痛。
然而,我的余光却在观察她的举动。
我看到她的瞳孔难以察觉地出现了颤动,连带着眼皮也抽动了一下,没有聚焦的眼神表明她正被脑海之中一个从未见过的东西所困惑。
她的脸先是偏过去想躲开我的视线,几秒的沉默之后有些犹豫地转了回来,察觉到我在观察她,又再次偏过了脸,短暂的片刻我从她的眼中看到她心里原始的兽性与某种正在威逼她的情绪的斗争。
“老爷,你对我做了什么?”她的声音褪去了先前的油腔滑调,难以置信的心情把她的声线卡的微弱了许多。
“简单来说,我送了你一点东西,而且正是因为我们打败了你,所以这个东西才会起作用。”
“这东西……是什么?”
“culpa,也就是愧疚。”
灭绝告诉我,我可以将一种人类的情感赐给被我打败的复兴者。尽管灭绝的外观只不过是一把折刀或一支钢笔,然而它却是有意识的。它能够察觉我精神的活动,回答我的问题,旁观我的举动,正因此它发现我与云绫华在战斗之中打败了埃雷拉龙,所以它才告诉我,我能这么做。
“呃……”埃雷拉皱起眉头,从表情来看她陷入了异常痛苦的思想斗争。她的头一寸一寸地垂下,直到把金发高马尾顶在头最顶上。她的肩膀颓然向内弯曲,双腿渐渐松弛,最后全身瘫软地跪到地板上。
“说吧,你想知道些什么?”埃雷拉昂起头来哀叹一声最后屈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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