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朝,长公主府内。
“本宫的身子恢复得如何了?”
此时的内殿之中,针落可闻。
四角嵌着玲珑金缕香球的团梅红罗鲛绡帐遮住了人影,仅仅露出一截纤纤皓腕。
从中传出的嗓音清丽慵懒,似乎还带着清浅笑意,但却让人不敢轻视。
跪在地上诊脉的老太医十分谨慎,脸上神色几番变幻之后,终于轻轻地舒了一口气,露出了笑意。
“恭喜长公主殿下,您的身子现下已经大好了。”老太医连忙俯身回禀。
“哦?是吗?”
那清丽的嗓音中带了些期待,原本隐约可见斜倚在榻上的人影坐了起来。
随着帐内传来沙沙的轻响,随侍站在帐外一旁的宫装婢女随即挑起了帘幔,露出了帐内女子一张明艳昳丽的面容。
只见她身着素色云锦华衣,裙幅褶褶光华流动轻泻于地,容色晶莹如玉,如新月生晕,如美玉荧光,如花树堆雪,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美艳不可方物。
只是那双深邃明亮的美眸之中不时地透露出一种冷冽的威严之感,令人不敢有丝毫亵渎。
听闻上面的动静,许老太医只敢余光掠过一眼,便慌忙低首,还嫌不够似的将头埋得更低了,才认真答道:
“长公主殿下千金贵体,老臣不敢欺瞒。”
谁不知道永乐长公主是先帝最为宠爱的女儿,当今圣上最为宝贝的皇妹,两人虽然不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却胜似亲兄妹。
当初永乐长公主出嫁之时,圣上甚至破例为之大赦天下,亲赐万里红妆,从京城以至家国边陲,无人不知永乐长公主之名。
只是嘛,长公主婚后却不太幸福,她和驸马爷似乎并不是一对佳偶啊,唉。
华凌不知道跪在自己脚下的小老头在想些什么,也不会管。
许太医从先帝在时就侍奉宫中,从小就为她请平安脉,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定然不会害她。
华凌又问了几句注意事项之后,便有些不耐烦许老太医的唠唠叨叨,冲一旁的侍女使了个眼色后,立刻有人懂事地将老太医引了出去。
随后,华凌招招手,示意另一位侍女拿来镜子,认真看起了铜镜里的自己,原本心里的那些郁闷这才一扫而空。
是嘛,本公主如今才二十一,又有如此花容月貌,等身子彻底好了,随便就能找他个十几二十个男人,干嘛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还是眼界太浅了,要不然从前的自己怎么会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
华凌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忍不住回忆起来。
她已经死过一次了,积郁而终,因为她的驸马不爱她,甚至不愿意让她碰。
她和驸马谢云安,是在三年前的一场诗词会上认识的,当时的惊鸿一瞥,她便着了魔似的对之一见钟情。
随后更是惊叹寒门之子既然有如此才华,就在暗中默默的关注帮助他,只等他一朝金榜题名。
果然,谢云安在两年前的殿试中被钦点为探花郎,同时,皇上就也赐下了这门婚事。
可是婚后谢云安对她相敬如宾,在她一次次主动贴上去后终于面露不耐,坦诚了他不仅不爱自己,甚至心有所属。
真该死啊,当初就应该赏他几巴掌,让他知道她永乐长公主可不是好相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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