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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拾,大家,你们过来看这是什么?”马友泉像发现了新大陆,叫喊起来。

大家的目光聚集过来,只见马友泉凭借蛮力扯开了一个床铺钢管连接处,里面滚落了一堆纸团或者发硬的口香糖之类的小垃圾。

“怎么了?”朱超挠挠头,“这有什么稀奇的。”

“你不觉得这些纸条里可能藏着什么秘密吗?”

“可能是别人抠鼻屎擦过的纸吧。说不定你打开里面恰好有一个七、八年历史的大鼻嘎!”

“我焯,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恶心?”

“那里面也可能是脚皮……”

“超,我去年买了个表。闭嘴吧你!”

“老马,你怎么发现的?”张拾问道。

马友泉擦擦鼻子道:“我看到这根钢管好像有个人为钻开的小洞,就心想碰碰运气看看管子里有没有什么东西……”

“其实可以收集起来的。”戚采萧蹲在地上仔细看了看,“这种纸好像是笔记本撕下来的部分,我之前有一个住过校的朋友,她说她们有些住宿生就喜欢在小纸条上写点心里话,再塞进不易察觉的小洞里。”

“类似树洞那样吗?”许旻雯好奇地问。

戚采萧点点头,继续说:“时间过去这么久,容易找到的线索可能早就在一次又一次的清扫中遗失了,马友泉是在进门右手边的下铺找到的,我再回去问一问贾滢曾经所在的具体床位,如果能对得上的话,那就说明我们有机会。”

“我看我们是不是该走了?”许旻雯不安地说,“都呆这么久了。”

张拾看了看腕表,耸了耸肩回道:“从咱们进来到现在才过去七分钟,问题不大好吧。”

听到张拾的话,我忽然愣住了。

才过去……七分钟?

我看着窗外已经渐黑的天空,感觉不太对劲。还是因为我们一直处于昏暗不透光的空间里开着手电筒,没有注意到窗外天色的急剧变化。

忽然,我似乎感受到了一股极度不舒适的视线。

一道……不属于在场任何人的目光。

在我背后?

我的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是心里潜意识作祟?还是幻觉?

我猛地回过头,看向地面的一块碎玻璃。

那一刻,我确信自己应该没有眼花。

玻璃中有一只苍白的不像人类的眼睛在盯着我。

这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心跳仿佛停止了,脑子像塞了一颗手雷,浆糊一般地炸开。

“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朱超忽然说了一句让所有人毛骨悚然的话。

马友泉扯了扯嘴角,装作浑不在意的样子大大咧咧道:“超,你别玩了,现在不适合开玩笑啊。”

“……他没有开玩笑。”许旻雯抬起头,小脸煞白,“我也听到了,有人在哭!”

大家都安静下来,僵在原地环境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直到所有人都听见了那一道若有若无的类似哭泣的诡异声音,越来越大。

“跑。”我颤抖着开口,“赶紧离开这儿!”

朱超首先回过神来,撒腿就拼命往楼梯口跑去。

其他人也都反应过来,尖叫着夺门而出,生怕自己是最后一个。

每个人的脑海里都只有一个念头:这栋楼里真的有脏东西!

在其他人狂奔在黑漆漆的走廊里时,在我前方的戚采萧忽然停下来脚步扶着墙,浑身抖动的不正常。

我经过她的身边,看见她苍白的脸庞,正捂着胸口作干呕状。

“苏尘……我的腿好像不受使唤,走不动了。”戚采萧带着哭腔,颤抖着呼喊我的名字,“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似的……”

我感受着身后阴风猎猎,诡异的哭声越来越靠近,一咬牙,也顾不上男女授受不亲的陈腐观念,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

“没事,不要回头。试着走两步,我在你身后。”

我低声对瑟瑟发抖的她说道。

戚采萧眼角挂泪,点了点头。虽然基本是靠我发力减少她脚部触地的面积,但她还是努力克服生理不适,僵硬地迈出了步子。

身后阴风猎猎,而我只觉得怀中这姑娘的身体真是柔软,体重与苏桐相比起来稍重几分,但触感上要比苏桐干瘪瘪的身体要好太多了。

想起来倒是挺搞笑的,都这种紧要关头,我居然还色心不改。但点点香气钻入混沌的大脑,也让我冷静下来不少。

突然只听许旻雯在楼底惊呼一声,随后是什么东西撞击地面而产生的巨大“咚咚”声。

张拾焦急地大喊朱超的名字,我的心里登时升起了不详的预感。

果不其然,等我扶着戚采萧下了楼梯,正好撞见张拾和马友泉扛着提线木偶般的朱超走出大门的背影。

我知道恐怕不出意外的话,已经出意外了。

到了一楼,戚采萧也感觉自己状态好了一点,不需要我继续搀扶着了。但我依然选择跟在她身后,保证自己是最后一个走出门的人。

扶住门边,我鬼使神差地自己回头看了一眼大楼里面的景象。隐约之间,我似乎看见了一个穿着一袭白色睡裙的纤细身影,在楼梯拐角处远远地看向大门口。

那弱不禁风的模样,却让我心底莫名产生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难过。哪怕它害的我们之中有人受了伤。

再眨了眨眼,前方已是空无一人。

我关上大门,回过头看向面露痛苦之色的朱超,眼神询问面色凝重的张拾发生了什么。

张拾叹了一口气道:“朱超这家伙冲得太快,没注意踢到了上楼时我们碰到的那个凸起,然后直接滚了下去。”

马友泉一脸悲愤:“超,你不要死啊!”

朱超咬着牙,一巴掌推开他:“死你个头,只是刚刚摔下来的时候有些不能呼吸,现在好些了。”

“我觉得你不太好。”戚采萧虚弱地擦擦脸上的汗水,“你看你自己的左脚。”

“卧槽!”马友泉一看傻眼了,“怎么肿的跟馒头似的?!”

“难怪我觉得脚脖子有点疼,恐怕是扭伤了……”

“赶紧去医院……啊不,是去医务室吧!”许旻雯也着急起来。

我看了一眼室外的天色,苦笑一声:“这个点,医务室还开着吗?”

大家这才注意到现在的天空已经完全黑下来了,路边的路灯都打开了。

“去看看吧,兴许还有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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