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雅泉听得出他已经生气了,身体轻颤一下,小声解释:“主任知道您在,才特意让我过来的。”
程昱文早料到她一定有理由,照设想那般故作不满地冷哼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要不要过来,廖雅泉是犹豫过的。
理智告诉她,作为一个潜伏人员,一定要沉得住气耐得下心,来日方长,不可轻举妄动。但,程昱文的态度,令她无法自抑地生出紧迫感。
这个家伙的情绪变得太快了,她根本抓不住他的想法。他信口一说有空让人接她,什么时候有空?她不敢赌,这一次没把人拢住,还究竟有没有下一次。
不来,只能死等着,希望渺茫。来,大概率会当真把人惹急了,同样前景难料。
可是,以他的身份,能被他称之为“正事”的,会有多大干系?反复衡量间,她觉得,还是值得冒一冒风险的。
察觉到程昱文的不满,她自然不会硬往他眼前凑,主动削减了存在感,默默在一旁小意服侍。大部分心神,却是留意着桌上其他人的闲谈内容。
中央军校毕业生,总司令部政训处,军事委员会参谋本部,密查组……从零碎信息中捕捉到众人身份,她不觉目光大盛。
可惜,这些人竟然都十分谨慎,大约是碍于有服务人员在场的缘故,言谈内容多是过去的一些无关紧要的经历,并没有涉及什么隐秘,对今日相聚一起所为何事,更是只字未提。
程昱文看着廖雅泉从隐隐的振奋到失落遗憾,心中暗笑。
早在她进门前,他就专门提点过,公众场合有外人在场,要慎言小心。他只是要借众人身份,给她眼前挂个胡萝卜,又不打算真让她吃到嘴里!
就算复兴社组建之后瞒不了人,消息也不能从他这儿走漏啊。
觥筹交错,酒酣意满。
程昱文把被吊得欲仙欲死的女间谍打发出门,带人转场,到专为军政要员们所准备的会议室中商谈。
贺衷寒这些人能从诸多的中央军校毕业生中脱颖而出,得到舅舅的青睐,自然都是能力出众之辈。
效法墨/索/里/尼的黑/衫党和希/特/勒的褐/衫党,组建一个法/西/斯组织,确实不算简单,倒也不至于被难倒。
程昱文无需深入参与其中,之前特意摸了舅舅的心思,做过充分的准备,这会儿只是挑挑毛病,自然是言之有物,令众人不敢生出小觑之心。
一切协商一致,只待整理妥当便可向上呈阅,程昱文送走众人,让余乐醒叫廖雅泉过来。
酒意上头,他闭目养了一会儿神,清醒几分,才睁开眼。上下打量了面前这个女人几遍,他轻叹一声,开口:“廖小姐。”
廖雅泉一听这称呼,心里“咯噔”一声。
众人开会,她在外面等候,吹了一阵风,头脑渐渐冷静清醒下来,已然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过分莽撞?
被叫进来,看着程昱文的神色,更清楚地意识到,这一关,会比之前在客房走廊还要难过!
她想的是,程昱文会因自己的违逆而大发雷霆。她已想好如何倾尽一切手段去讨好抚慰他。
然而万万想不到,他一开口,竟是正面彻底断绝关系的意味!
“二公子!”
她果断打断了程昱文的话,利落地跪地,膝行近前,伸手去攀他的衣襟:“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自作聪明不听你的话,你怎么罚我都可以,你要怎样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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