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晏若是听到小厮抱怨,不但不生气,还会点头承认自己是个穷鬼。
连区区三根竹子都无力养护,还不是穷鬼吗?
迎着洒满夕阳金光的柳叶,他步入晚风。
尚未走近竹轩,他便察觉到,一抹急促的黑影从远方朝他奔来。
“璃月姑娘,别来无恙。”陈景晏望着她匆忙的身影,以及裹得严实的装扮,嘴角勾起一抹戏谑,“跑得这么急,晚上有活动吗?”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姑娘是去找情郎密会,还是去舞剑挣钱?”
“你!”璃月那顶熟悉的斗笠,心中的焦急瞬间转为愤怒。她瞪大了眼睛,几乎是脱口而出:“你不要挡我。”
“那,请吧。”他侧过身子,让出一条路来,心中却在暗笑:“这姑娘,不知是傻得可爱,还是蠢得天真。”
璃月尚未走出巷口,后脑勺便传来一道幽冷的声音。
“月儿,你要去哪儿?”张娥冷冷盯着她。
璃月身子一颤,急忙回答:“娘,我、我是凡人,我不能待在竹轩。我怕宗门找你麻烦。”
“那你走吧。”张娥没有拦她,但语气里透露着冰冷的威胁:“你敢出巷口一步,我就摘掉他的脑袋。”
“方月,你也不想看到他死吧?”
“娘!”璃月的眼神中充满倔强。她在与母亲的对视中,败下阵来。那几乎踏出巷口的脚,缓缓收了回去。
陈景晏看她从自己面前跑过,嘲弄道:“哟,姑娘原来叫方月啊。怎么,你不会真的要哭吧?”
“啧啧啧,这模样,倒有几分‘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的悲凉。”
方月猛地扭过头,眼中闪烁着泪光,她死死地盯着陈景晏,咬牙切齿地骂道:“衣冠禽兽!”
“骂人都不会。”
“道友,让你见笑了。”张娥款步走来,瞪了女儿一眼,似乎在责怪她的失态。
她接着说:“可是三阳符用完了?”
“不止三阳符,凝水符也用完了。张道友,你们的凝水符太不经用啊。”
方月听到这些话时,脚步不自觉地放缓,满心疑惑地侧耳偷听。
张娥皱起眉头,不解的说:“不应该呀。这凝水符是我亲自改良的,比着原版,至少增强了一倍的效果。”
“可它不持久啊。”陈景晏心中一动,暗自思忖,“张娥手里果然有拼接法意的秘法。”
他拿出那张收藏的凝水符,说:“你看,这张凝水符,它的持续时间,只有三阳符的1/3到1/4。”
张娥接过,边走边看。忽然,她笑了起来:“云龙兄弟,这两种符篆可是要配合着用?”
“是,也不是。”陈景晏笑了笑,详细解释:“说‘是’,因为它们能帮我节省时间。说‘不是’,因为没有它们,我也能用道法达成目标。”
“张道友,能否再改良一下凝水符,让它达到初级符篆的品质。”
张娥闻言,沉默不语。
等回到竹轩,有了法阵屏蔽外界窥探,她才缓缓开口:“云龙兄弟,实不相瞒。如果提升凝水符的品质,我就无法保证它的数量。”
“我付钱,价格跟三阳符一样。”他不露痕迹的试探。
“那……”张娥沉吟片刻,方才回答:“一个月我只能制作一千张,远远不及三阳符。而且,两种符篆的价格都要上涨五成。”
她叹了口气,“云龙,不是我狮子大开口,实在是原材料涨得飞快。”
“你要不信,可以去外面打听打听。”说罢,她从储物袋取出一口方匣。
匣子正面刻着错落有致的玉泉竹,旁边还有翠竹岭的宗门印记,古朴而典雅。
“这五千张三阳符,是翠竹岭的所有存货,今天刚刚送来。”
“既然你说凝水符不持久,我们可以用数量补足啊。”张娥笑着,眉眼间透出狐狸般的狡黠,“这种品质的凝水符,竹轩每个月可以提供一万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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