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树玉兰依旧,皎洁明净,优雅旖旎。
叶沉枝着一身雪青绫衫,腰间绣有竹叶状暗纹,纤腰阔肩风朗少年。
他难得束起了发,显得清爽干净,沁着花香的甜风一吹,发带扬起,简直勾人心魂,那鹅黄彩蝶寻寻觅觅,最终竟停在了他的指尖上。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可此时此刻,风仍吹花未落,他……渊清玉絜,令人心悸。
沈姜黎的手还搭在窗沿,她故作生气地说道:“你再嘴贫!”
他未动,可指尖彩蝶翩飞,“是陛下亲口承认的,在你眼中我不过是个孩子,那你不是我姐姐,是什么?”
叶沉枝说得认真,他正定眼看着沈姜黎,似乎在讨要一个说话。
她自然是有理的,“我若不那么说,徐砚礼早都将你杀了。”
他不买账,低声嘟囔着:“……如今呀,你坟上都长草了。”
叶沉枝边说边向前走着,直到二人逐渐贴近,近到她们之间只隔了一扇窗,他说,“陛下又要这么说了吗?”
沈姜黎笑着踮起脚,她忽然向上一凑,仅此而已,叶沉枝便被她吓得满脸涨红,磕磕绊绊到说不出话。
也因这一凑,她看清了他脸颊和唇角细微的伤口,这又是何时伤的?沈姜黎猜想着问道:
“他打你了?”
叶沉枝捂着自己白嫩俊俏的脸蛋,否认着:“不关别人的事,是臣自己摔的……”
不过也是,单凭徐砚礼的性子来讲,他若是想打他,又何苦偷偷打呢。
大庭广众下、万人驻足处又有何妨,只要他想,天帝阎罗他也敢揍,一个小小叶沉枝,他何苦如此大费周章。
沈姜黎扬手捏住了他的下巴,细细端详着,“你说什么鬼话,当我傻呀,这绝不是摔伤。”
“怎么,又有人欺凌你了?”
叶沉枝任她捏着,心都快跳出来了,何止是震耳欲聋呢。
也是一扇窗前,也是眼前之人,她攥着自己的手腕奔走在那道廊庭中,那是他第一次感到了心动是何滋味,如今的场景有些交叠不清,是第二次心动?还是他早已倾心了……
沈姜黎松开了他,听见他淡幽幽的声音响起,“南疆有只小狐狸,他日日摔跤,摔得浑身是伤,他的主人很是担忧也日日问他。”
“小狐狸,你为何跌倒,你为何伤痕遍布?”
“陛下可知,小狐狸是如何作答的?”
这笑话冷掉牙了,可沈姜黎不想扫兴,她歪着头满目疑惑道:“我猜不到呢,它究竟说了什么呀?”
叶沉枝垂了垂眼,他有些羞涩地开口:“小狐狸说,是我太想见到你了,我想跑快一些、再快些,然后,就摔倒了。”
“你每日前来,可我每日都很想你,所以伤痕日日有……”
沈姜黎一时怔愣在原地。
她的心脏也因他而奔涌,“难道,不是因为……狡猾吗?”她问。
“狐狸从不狡猾,他的心意真诚,渴望主人能够看见。”他答。
沈姜黎身后暖光悠然惬意舒缓,他的身后却是不尽黑暗,“叶沉枝,无论何时都要机灵些,既然打不过,那便要学会服软。”
“待你能与之抗衡之时,再不留余地一击致命。”
叶沉枝倚在窗口,有些不满地反驳道:“臣可是纵武奇才,陛下怎知臣打不过呢……”
若无畏惧之心,便会极易受到伤害,“你能打赢一人,那你能打赢千万人吗?”沈姜黎反问。
他报之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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