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本是白兰帝城一流家族,自何司修老祖何烨陨落后,天下刚好大乱。惹人眼红的何家遭到各家族共犯,何家最后只剩这一家三口。
头一辆骆驼车里的是何司修的父亲何潇,大眼浓眉,皮肤偏黄,五官端正,好生俊俏。为人慷慨大方,些许幽默。一身强壮的身子骨,却在这荒漠里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后面一辆马车坐着何司修和母亲林欣竹。何司修继承了父亲的浓眉大眼,却比父亲白上许多,也是个俊俏男儿。
母亲林欣竹生在林氏,林氏家族本不富裕,在这荒灾兵乱之年也免不了被军队洗劫。
林欣竹有两个妹妹,三人是白兰帝城有名的芳花。但她们如今也不知去向。
就这样的一家人带着何家埋藏的钱财北上逃亡。
沁心挡在爷爷前面:“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何潇和林欣竹相视一笑,何潇走上前说:“姑娘别怕,我们来送水。想必你爷爷是渴倒的吧,再不喝水可能会有危险了。”何司修也晃了晃手中的水壶。
沁心摆摆手:“我不要你们的水,你们快走吧。”
何司修大笑两声,将水举过头顶“咕咚咕咚”喝了两口,说道:“这下你放心了吧,别怕,我们真是送水的。过这沙漠,大家都不容易,我们已经送出很多水了,自己够不够喝都还不……”
没等何司修说完,林欣竹碰了一下何司修:“小修。”
何司修立马住口。
沁心半信半疑,缓缓让开了路。
何司修给老者抿了抿水,不一会儿,老者缓缓睁开眼睛。看见潇修二人和后面站着的林欣竹和沁心,他立马明白怎么回事,挣扎着要起身。
何潇连忙劝他先躺着休息。
何司修伸出水壶:“大爷,再喝点水吧。”
老者摇摇头,用虚弱的声音说:“好心人,我已是干枯之躯,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水了。这烈日沙漠,水贵如黄金,想必你们的水也不好撑到衔斗城吧。”
何潇没有回答。
老者握住何潇的手:“年轻人,……我想拜托你件事。我与小女相遇十几天,也算半个亲人了。小女无依无靠,我想将她与你的儿子订个亲,你们带她一起走吧。咳咳咳……”
何潇连忙打住:“先别说这些,喝点水,跟我们一起走。”
老者握住何潇的手握得更紧了:“孩子,听我说。我的亲人们都死在了白兰帝,沁心是我唯一的亲人。咳咳……她聪明懂事,我也没有什么钱财,只求与你家孩子订个亲,把她迎进门,你们就算亲人了,带她一起走吧。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沁心扑到老者旁边哭道:“爷爷,你在胡说什么?爷爷不走我也不走……”
“是啊大爷,我们一起走吧。”何司修说。
老者摇摇头道:“没有那么多水了,求求你……”
还没等老者说完,就听见不远处难民大喊道:“就是他们,他们有水,大家一起上!”
眼看着难民越来越近,老者挣脱何潇的手,猛然站起,将沁心推到何司修怀里:“带她走!快!”
随后拿着自己的水壶,假装昂头喝了一口,面对跑来的难民大喊:“我这儿有水!谁敢来我杀了谁!”
老者向另一个方向踉跄地跑去,回头喊到:“沁心,你叫我一声爷爷。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活下去!”
他还不忘给潇修一个眼神。
难民们朝着老者蜂拥而去,何司修拉着沁心。
沁心挣扎着喊“爷爷”,双眼充满泪光。
何潇双目紧闭了一会儿,坚定了眼神,大喊道:“放心吧!这儿媳我要了!”
虽是隔了一段距离,何司修却能看到老人欣慰的笑容。但没过多久,老人终于倒了下去。
“爷爷!”沁心挣扎着:“放开我,我要救我爷爷!我要救我爷爷!”
何潇转过身:“对不起,你也看到了,你爷爷不让我们放你走。”
“不!放开我!我要救爷爷!不——!”
……
沁梦语:
我醒来时就在白兰帝城外,什么也不记得了。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又渴又饿。是爷爷救了我,我们一起走在沙漠中。
爷爷的儿女都死在了白兰帝城,他把我当做唯一的亲人。
我知道他让我喝了大部分水,我也想推辞,但是他坚毅的眼神让我不得不喝下去。
现在爷爷不知死活,我却苟生在一家陌生人车上。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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