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巳时。
赵县令带着县丞、主簿、捕头以及当地豪绅出城门,李大龙也在豪绅之列。
走在最后,身上一身粗麻布衣。
此时城门已经聚集了不少青县百姓。
州府往青县派援军的事情,一大早就传开了。
百姓们欢欣鼓舞,一大早就在城门口候着。
前方的路扬起漫天烟尘,未见其人,先闻马蹄声。
为首十人面容刚毅,眼眸平静如水。
皆着黑色劲装,袖口裤腿收紧,脚下一双墨色军靴,腰间别着一柄雁翎刀,虎背蜂腰螳螂腿,胯下良驹皆是黑鬃乌驹,毛色油亮有如缎面。
身后那四十人,各自骑马而来,银色甲胄反射着阳光,耀眼夺目,这四十人护送着十来个大箱,箱子里是各种兵器以及甲胄。
只见五十人齐齐下马,为首的武人对张县令拱手道:
“镇北军宣节校尉葛从聂,见过赵大人!”
宣节校尉,正八品上。
赵禀忠赵县令拱手道:
“青县有校尉大人坐镇,必定固若金汤。”
赵禀忠是正七品县令,若是平时,他无需跟一个宣节校尉这般客气。
但是现在,武官的地位不断提高。
正八品上的宣节校尉,地位比他一个正七品的县令还要高些。
葛从聂拱拱手,笑着说:
“赵大人客气了,葛某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校尉罢了。”
“当不得这一声大人。”
赵禀忠心中一喜,还好,来的是一个讲道理的武人。
此时人群后,站着一个肤色偏黑的青年,戴着一顶斗笠。
此人正是苏尘,听到葛从聂是校尉后。
他昨晚的猜测已经对了九成。
葛从聂从怀里拿出碟文,交与赵禀忠。
赵禀忠确认无误后,便将葛从聂等人迎入了青县,道路两侧都站满了百姓。
在见到葛从聂等人后,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苏尘看着葛从聂,瞬间集中了精神。
他想看看这个葛从聂跟吕淮有何区别。
武人与武人之间,也是有差距,苏尘听阿爷讲过。
越强的武人,脚步越轻盈。
正在与赵禀忠攀谈的葛从聂眸光瞬间陡然转冷,猛地回头看向身后的人群。
扫视一遍后,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葛校尉,发生了何事?”
赵禀忠神色困惑。
葛从聂摇摇头。
“无事,可能是我的错觉。”
“并非错觉,方才确实有人在看你。”
此时一道低缓的声音传来。
葛从聂侧头看向说话的那人。
“敢问阁下是.....”
赵禀忠介绍道:
“这位是我们青县唯一的武人,吕淮吕捕头。”
吕淮拱手道:
“见过葛大人。”
葛从聂上下打量了一眼吕淮,他注意到吕淮左手臂上绑着一根白布条。
“见过吕兄弟,方才你也感受到有人在看我?”
吕淮点点头。
“前些日子青县发生了一起命案,极有可能是叛军所为,如今青县恐怕也潜伏着叛贼。”
“就在方才等候各位大人之时,便有一道目光落在我身上,只是我并未找到此人是谁。”
葛从聂注意到,吕淮意志有些消沉,左手手臂上缠着一条白布条。
他嗯了一声。
“吕兄弟,我们既然来了,就会揪出潜藏在青县中的叛贼。”
吕淮拱手道:
“吕淮谢过葛大人。”
葛从聂抬手拍了拍吕淮的肩膀。
“无需这般客气。”
而另外一边,苏尘靠着墙壁站着,呼吸急促,额头上沁出一颗颗豆大的汗珠。
武人的感官居然这般强大,他方才只是看了一瞬,便被葛从聂跟吕淮捕捉到。
可其余武人并未有任何反应。
今早的时候,他便偷偷观察了一会儿吕淮,没想到他早已知道。
那岂不是说,吕淮的实力,与那位校尉差不多?
若不是他及时溜走,估计就会被他们看到。
苏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眼神坚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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