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破碎了,带着海德拉和两人一起掉进无边的黑暗。繁星也开始凋零,如同晨曦的碎片般点亮了周边。
莱尼斯一眼就看到那座黑色石块堆积而成的小房子,他恍惚了一下,很快明白这座儿时居所出现的缘由。
又是趾离的梦境。
谢尔曼也察觉到了,他收回海德拉,和莱尼斯一起往那座小屋走去。
只有找出伪装在梦境的趾离,才能打破趾离制造的梦境。
莱尼斯强打着精神,在和谢尔曼眼神示意后,用剑轻轻抵在发白的木门上。
“爸?”莱尼斯试把门推开一条口子,探性的喊了一声,他的声音在破旧的家具间回旋,最终成为淡淡的音痕散去。他这才记起,他们似乎与梦境里的事物是无法交流的。
莱尼斯完全打开了大门,谢尔曼也凑上来,想看看好友儿时的家里是什么样。
受潮发霉的味道弥散在整栋小房子里,水从管道内不停滴落到漆黑的石板上,家具上不少昆虫在上面筑窝,两侧的墙壁上贴满了各种广告。
谢尔曼有些吃惊,他没想到一脸贵气的莱尼斯儿时居然在这种环境里居住。
“很吃惊对吗?”莱尼斯淡淡的说道,“小时候我和我父亲,是圣明教的一颗弃子罢了。”
莱尼斯的心脏怦怦加速了,他原以为自己已经释怀过去,原来不过是自己成功掩藏过往的庆幸。
还是第一次伤口被掀开,莱尼斯的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真相狠狠扇了一巴掌。
“我要回家啦,拜拜……”
莱尼斯猛的回头,一个熟悉的身影占据了他的眼睛:那是……儿时的自己!
谢尔曼也注意到了那个小小的孩子,稚嫩的脸上却是脏兮兮,下半身的白色裤子显得十分肥大。他正在和朋友们挥手告别,莱尼斯呆呆地盯着小时候的自己,谢尔曼没明白这个小孩子有什么特殊之处,直到看到那双锐利的眼睛,谢尔曼才认出来这是小时候的队长。
小莱尼斯在草坪上和同伴告别后,飞快的朝着家的方向跑来。他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扒着肩膀上暗黄色的书包,心里只想快点回家。
表哥给他的裤子太大了,以至于只能卷起了几层才能勉强穿上,即便是这样,他时不时还得拿手提一下以防掉落。脏兮兮的单肩包则是爸爸花了0. 5布尼从二手商店淘来的,莱尼斯瞬间回忆起了自己当时见到书包的欣喜。
“小时候……我很穷的……”莱尼斯轻轻的说。
在这个梦境里面,小莱尼斯是看不见他们的。莱尼斯看着儿时窘迫的自己急匆匆穿过自己回了家,一下子瘫倒在沙发上,顺带把那些小虫子挤了下去。
威德尔先生从一旁的房间里出来了,这个时候他的头发还没有花白的,身子还是那么笔直,破旧的布衫仍阻挡不了他的贵族气息。唯一不同的是他失去光泽的的双眼,显得那么无助。
“回来啦?”威德尔先生笑了笑,努力抬了抬眼角,想为他们糟糕的处境增添几分快乐。
“嗯。”小莱尼斯在沙发上别过脸去,肚子却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饿了吧,出去玩肯定没吃饭,我去弄点东西咱爷俩吃吃。”威德尔先生哼起了小曲,走进了小隔间。
淡淡的烟火气从小隔间传来,爸爸又在做他引以为豪的面了。他会把他做的食物取各种稀奇古怪的名字,譬如这盘面就叫做“阿尔苏长面,”阿尔苏是什么样小莱尼斯自己也不知道,但爸爸告诉他,那是一个有很多小路的地方,路上铺的宝石和自己做的面条一样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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