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管拉开仅有的一张凳子坐下,拿起冒着热汽的杯子吹了吹。
“您好,我们是维修工。”邹楚看向宿管身后的落地钟,才一点出头,“我们需要…”
“别整这些有的没的。”宿管品了一口茶,放下杯子,“没有登记就不能住宿,规矩就是规矩。”
“阿姨那。”
邹楚被宿管翻了个白眼,连忙改口:“姐,你就帮忙呗,你看怎么样才能住下嘛。”
宿管:“呵。”
邹楚:“姐,那你好歹跟我说一下工厂在哪里吧。”
“跟你们说了又没用,对面那栋。”宿管咂巴着嘴:“没登记或没工牌都不能进工厂,我这宿舍也一样。”
工牌?邹楚挑眉看了一眼崔椿,转头就走。
宿管在身后喊:“门给我带上!”
“嘭。”
“今晚宿舍见!”邹楚喊了回去。
最高的那栋就是工厂,工作的地方,门口两侧各种一排树,没有乌鸦飞进来倒挂,铁门锈迹斑驳,门边摆放了两只石狮子,一只有头,一只没头。
此时工厂的门是打开的,走近些可以听见里面机械运行的声音。
两个人跨过门槛就被叫住。
“喂喂!对,就你们俩个。”一个老大爷在左侧窗口吆喝,“来,过来。”
“阿伯。”邹楚挪步到窗口,手搭在平台上,面露疑惑,指了指自己和身后的人,“你是怎么知道我们是新来的啊?”
“这里的人进来纸上都会显示。”老伯扶了一下老花镜,“你们也要找老板吧。”
“也?”崔椿凑近了问。
“前天来了一个小姑娘和一个小伙子,说自己是医生,要来给我们没病呢。”老伯呵笑两俩声,“我们有什么病,身体不好着呢。”
阿伯:“你们,不认识吗?“
“不认识。”邹楚在平台上画圈,下半身安分,脚尖轻轻踹着平台,“我们是老板请来修工具,给东西修一修还可以再用上五六年。”
“这么省钱啊。”老伯比个大拇指,“那老板可真是撞上好人了,他刚好在里面,你们进去吧。”
邹楚:“谢谢阿伯。”这才是遇上好人了。
邹楚朝崔椿使了个眼色,两人走到老伯看不见的视线就分开,邹楚往一楼工房去,崔椿踏着阶梯上楼。
黏脑的血腥味钻进鼻子,离门近的工位就是拿着血淋淋的肉裹满粉扔进油锅里炸,接着下一个工位上的人捞起晾干,滑到别的工人那装进包装袋里。
工人都站在固定岗位上,中间都靠的输带传送,一眼就能认出老板,背对着邹楚看着油锅,随既又走到另一块工位上。
邹楚绕过那些倒人口胃的加工场,脚步加快,叫住男人:“老板。”
老板回过头:“你是?“\t
“我是维修工,来找您要工牌。”
“哦,我差点么记了,在那边仓库。”老板看了日眼手表,然后指向角落,“里面有不用的,你自己去拿吧。”
“好的。”邹楚看着老板匆忙离去的背,转头朝仓库奔去。
工作牌就挂在支架上,他拿了六张装进黑袋子里,顺了一支笔填上自己和崔椿的名字,支架边上有张桌,邹楚想了想,掏了一盒火柴装裤兜里。
从仓库出去时,已经见不到老板的人影,忍着恶心,邹楚抓了个临近的人问:“你们这是什么肉,怪..怪新鲜的。”
“嘿嘿,那可不,刚宰好的猪肉。”
邹楚:“那你们这怎么没看见养猪的圈子?”
“老板怕吵到我们,说开厂前就把猪场养在外边。”
邹楚咽了口唾沫:“你们可真是遇上位好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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