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快赶上别人半年的进度了，绝不是当下的节奏。
没亲上，但他们之间最后那一拳距离也消失了。
左柚依在他的胳膊上，两人大腿隔着棉布裤子贴在一起。
陈最不急色，却也难免因重新年轻的身体而心猿意马，某处弹弹乐。
“不许乱想，我一个人在外面闯荡这么多年，会保护好自己的。”
她挺直腰肢，学着社会人说话，却把自己逗得咯咯直笑。
陈最啧啧竖起大拇指，夸她厉害，心里泛酸。
原来她这么爱笑，笑起来这么好看，我以前都不知道。
西山挡住了半颗夕阳，金光乱射。
两人肚子齐齐咕咕一声，又一起撅着屁股趴上床头，对着一瓶黄桃罐头同时皱起眉头。
“吃还是不吃？”
“你先吃，你是女朋友。”
“我不，你先吃，我是女朋友。”
陈最吃了一瓣桃子，喝了一大口罐头汁。
左柚看得吞了下口水。
过了十分钟，小丫头歪歪头，奇道：“不恶心？”
陈最点头，“诶嘿！我好了！”
先前，两人每一个小时吐一回，肚子早空了，但不敢吃东西。
左柚大眼睛转了转，犹豫着看着陈最伸过来的勺子，嗷呜一口吃了半颗，咕嘟咕嘟，喝了两大口。
两人一起静坐了半个小时，没有任何不适。
陈最感叹，年轻就是好啊，代谢快。
左柚却开始解扣子…
她不喜欢医院。
小时候，每次都要先求村民把醉到摔沟里的爸爸送来这个味道难闻的地方，再因为拿不出药费去哭着求医生给爸爸治伤。
她欢欢喜喜地拉着陈最换衣服，说要出去吃好吃的。
这，必须宠着陪着！
陈最拎上尖嘴猴腮和校领导买的水果，拉着她就走。
“不需要办理出院么？”左柚疑惑问。
陈最呵呵一笑。
上辈子被买通的医院不知道是不是这家，但管他呢。
————
校门口，美食街。
劣质音响嘶吼。
刚刚单飞的光良发布了《第一次》，冷门歌手孙燕姿正因《绿光》红的发紫，《黄昏》下有周传雄和正《温柔》的五月天。
再过不久，周杰伦就会甩着《双节棍》追打安七炫，宣布传统文化比韩流屌多了。
一路上，两人并肩走着，但没拉手。
穿着深蓝色工作服的左柚，兴冲冲计划着学费免交后的存款用途。
给陈最买一件牛仔裤，因为他腿上的裤子摔破了。
给陈最买一件外套，因为天气快冷了。
剩下的，大部分买护肝药，小部分和药一起邮给村里的留守爸爸。
最后才是自己的生活费。
而陈最在听他说话的同时，也在温顾这时代的街景。
这两个水果店以后会合并成一家药房；这个理发店会变成咖啡馆；这两家小旅馆...
没变，坚挺地换成“如家”牌子，依旧火爆。
而后面的街区，会全部扒掉，变成高档住宅。
学生间有情侣，可都没有拉手。
真好，真纯。
左柚要吃的这家麻辣烫，以后会变成无人售货的成人用品店。
陈最没有扫兴说对胃不好，陪着。
左柚说她要请客，陈最说不行。
“我是男朋友，我要行使权力。”
“我是女朋友，女朋友管支出，而且我有挣钱的。”
这回陈最没惯着，他握住左柚的手。
“丫头，我喜欢你，你不能剥夺我宠女朋友的爱好。”
街上早有人认出他们俩了，不少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的。
但俩人都没在意，听他说这话，左柚又羞了。
“真是的，这种话听着心慌，你以后不许…总说了，隔两天说一次就好。”
自己花钱她要大碗的，但陈最请客，她要了小碗。
配料一样，区别是大碗的五块，小碗的三块五。
陈最要了大碗的。
他还没吃完，左柚小口小口飞速造光。
他问：“吃饱了么？”
左柚犹豫一秒，诚实地摇头。
陈最让老板再来一份。
左柚捧着比俏脸大两圈的塑料碗，眨眨眼怯怯道：“我、我不想骗你，其实我小时候就特别能吃。”
陈最笑道：“干活干的。”
左柚说：“但我不用吃好吃的，吃饱就行了，你、你不会嫌弃我吧？”
她在患得患失，陈最看出来了。
“傻丫头，我都穷到只能带你吃麻辣烫了，快吃吧。”
左柚抿嘴笑，陈最前世就觉得她特像一个不红体质的女明星，如果忽略唇上的油渍，她身上不染凡尘。
可就是这样身兼出尘气质和俏皮可爱的小女神，从小学就要开荒半亩地，按节气跟着大家插秧、施肥、收割…
高中摆摊，大学家教。
“对了，我晚上要去街口‘蓝精灵’上会网，一会儿是把你送回去，还是我们一起？”陈最问。
左柚筷子头杵在脸颊，想了想说：“我不会上网，其实你也不用送我回去，但还是送吧，在楼下等我会，我有东西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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