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莎.妮昂丽丝拒绝了前往起吊机的邀请,理由是她还要收拾3K兄弟们喝酒留下的烂摊子。由于她坚决拒绝,最后杜瓦莱让几个工人留下帮忙,让她收拾完后尽快赶过去。
飞光夹在一大堆废弃的集装箱中间,俨然是一栋危房,但码头上没人在意这个。卡隆跟着他们钻出集装箱,向着不远处海岸边的一个大家伙走去。
拥有起吊机的港口实在不算多,这足以展现埃伯兹过去繁荣的一角。但时过境迁,那原本涂满黄色油漆的漂亮大家伙也早已锈迹斑斑,如果没有雷加尔这样的技术人员进行维护,恐怕早已轰然倒地。
卡隆打了个喷嚏,他感觉自己并不很适应海风。喷嚏声在海岸上孤独地游荡着,在他的耳中掀起一阵耳鸣。
“不好意思,你刚刚说什么?”他摸了一下耳朵。
“我说,我们谁都不希望是老雷干了这事,我们也想不出他有什么动机做这事。但我们更不希望看见自己过去的弟兄向资本妥协与堕落。”杜瓦莱又重新说了一遍。
卡隆有些糊涂了。“这是怎么牵扯上资本的?”
“我们的性质当然是,工会。”杜瓦莱慢慢地解释道,他解释时眼带笑意,似乎自己都不太相信这套说辞,“我们要和代理码头的公司打交道,确保弟兄们的生活有保障。如果一定要找一个理由,那我只能认为雷加尔投奔公司背叛了我们这些弟兄了。”
“我还是没明白。”
“他是妥协派,我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他老了吧,或许是他已经丧失年轻时参加大拓荒战争的勇气了。总之,他不希望我们和公司发生太多冲突,但事已至此,说这些已经没用了,”他眯起眼睛,对抗着干涩的海风,“到了,就在这儿。别再往前走了,你要踩到昂萨了。”
卡隆猛地抽回脚,这才注意到地上有一滩暗红的痕迹。
“尸体呢?”
“被雨水冲没了。我们赶到之前他就成了肉沫,再加上那天是大暴雨,他几乎转瞬间就被冲走了。如果你想看,去那边的仓库,我们至少抢救了一点骨渣。”
卡隆注视着地上那滩暗红,试图看出点什么,但他的耳朵又一次发鸣了。
快走。
“不是你让我别往前走的吗?”他有些不满地看向杜瓦莱,但是后者一脸莫名其妙。这时那个声音再一次在海风中响起,像是从大海对面传来的呼喊——快离开这里,快走。
卡隆犹豫了一下,转头看向杜瓦莱,“我有点想吐,厕所在哪里?”
“随便找个角落吧。”杜瓦莱不耐烦地回应,卡隆趁机溜到远离起吊机的一处僻静地方,仔细听着那来自风中的声音。
“喂?你刚刚说什么?”
快走,快离开,否则一切都会结束。
“我真糊涂了,你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但是风中的声音没有回答他,只是反复地、近乎急促地催他立刻离开码头。卡隆也不想继续呆在这儿,但一个硕大的人影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你磨蹭什么呢?”杜瓦莱按住他的肩膀,这次力道没那么重,却让卡隆感觉更加恐怖。
“我,我可能喝了太多酒了。”
杜瓦莱并不打算听他的解释,他被迫回到了起吊机附近。他试图从风中听到更多声音,可他只听到了一声叹息,随即世界再次被呼啸无情的海风充斥。
“好吧……让我们还原一下现场。”卡隆深呼吸了一下,仔细研究起这命案现场。据3K兄弟们的说辞,昂萨当时遭到了破坏性的杀害,已经变成了肉沫。同时懂得操作起吊机的雷加尔也在场,起吊机被启动过。这一切不难串联在一起:雷加尔用起吊机碾碎了可怜的昂萨,然后趁着雨夜逃离了现场。
他不是警探,看不出更多的蛛丝马迹,充其量算个有点通灵的神经病。但愿意和他交谈的世外神灵此刻都闭上了嘴巴,悲悯地沉默着。
“呃,”他不太确定地思考着,“雷加尔爬上机器,然后操作机器砸下重物,把昂萨砸死了?这听起来像是伪装成码头事故的凶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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