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平，今儿个想起找表姐，可是遇上了什么事？”
方梅笑吟吟的站在院门里面，并没有让方平进门的意思。
要是让方平进了她的小院，难免要遭人说闲话。
她与方平是一起逃难来的安宁府，只是她的运气更好些，父母健在，而且还被朱家老爷看上做了小妾，虽说只是小，但总归是胜过那些难民太多太多。
要是找人称骨，至少都是庶命六品往上。
方平从怀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小木盒：“表姐，这是码头新到的一批香丸，里面有西域沉香，表弟想着表姐应该喜欢，就买下送给表姐。”
方梅一听是西域货，顿时来了兴致。
她倒是听说过方平在朱家码头做长工。
西域沉香虽然不如崖州沉香名贵，但西域距离岭南道足有上万里，放在清河算是少见的稀罕货。
“倒是有心。”
朱家老爷一共娶了六房小妾，正妻的地位无法撼动，但这六个小妾就争宠争得厉害，老爷喜欢些稀奇的小玩意儿，这香丸就正合适。
方梅把装着香丸的小木盒交给身旁的一身绿衣的小丫鬟。
“表弟，咱们都是逃难过来的同乡人，以后应多相互照应才是。”
方平瞧见表姐方梅收了礼，暗暗松了口气，适时开口：“表姐，我听说朱府有一门龟息法，想着学一些能做个护院。”
方梅沉吟一声。
“还是换个别的吧。”
别看她现在成了别人口中的少奶奶，那是因为她刚嫁到朱府，老爷还有些新鲜劲。
要是日久新鲜感一过，没有娘家人撑腰的她毕竟也会沦落到了老三、老五一样的下场，连丫鬟、下人都能踩上两脚。
看自己这表弟做事也算机灵，要是真能在朱府做护院，她也能有个照应，只是方平都已经十五，武道无望，不会有什么前途。
她倒是诚心想帮这远方表弟一把。
只可惜，她在朱府人微言轻，不过就是个笼中的金丝雀儿，就算是护院也不是她想办就能办的。
方平少见的坚持：“表姐，我想试试。”
见方平这般执拗，方梅心头升起一丝不悦：“那便随你。”
既然要试，那就试试，万一成了呢。
方梅叫贴身丫鬟取来纸笔，写好之后交给方平：“你拿着这纸条去码头找杨师便是。”
随后又象征性的说了几句鼓励的话，都是些说习惯了的场面话而已。
要是方平真能练出点名堂，那以后再找机会拉近关系，要是不成......那今日之事就当一笔勾销罢，就当自己没这个亲戚。
......
走出朱家，方平只觉得脸火辣辣的。
求人的滋味当真不好受。
没办法，龟息法虽然烂大街，却也不是他一个长工能够得着的，好在终于是弄到手。
方梅口中的杨师他认识，是朱家看护码头的护卫之一，与周班头地位相当。
天色尚早。
方平紧赶慢赶终于在戌时之前赶回了码头，正好看到在码头练拳的杨放。
杨放接过方平手中墨迹未干的纸条，微微蹙起眉头。
“你要学武？”
他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一个码头的长工要学武，还真是稀罕事，不过既然是朱家六少奶奶，他也不好驳了面子，枕头风素来最叫人防不胜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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