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府规模不大,是一座三进大庭院。
一进门则是刘林刚才与一众士子辩论的正堂大厅,那名老者带着他绕过正门,从偏门直接进入三进院内,匆匆步入一间小厅。
之所以他们不走二进门,是因为二门是太守府内小吏办公场所,避免被人看到。
将人带到,老者轻声解释道:“小兄弟,你且在厅内等候,家主稍后便到。”说完,便躬身退出厅内。
环顾四周,刘林觉得小厅环境非常清幽。
这是一间陈设简谱的书房,布局简单,最显眼的是三大排书架,置放了大批书简,环绕了三面墙壁。
正对中间书案的墙面上,悬挂了一副巨大的孔子画像,画像古朴庄严,乌沉沉显示年深月久。
“孔夫子在上,受刘林礼拜。”
孔子作为至圣先师,看见他的画像,作为尊重,他挺起腰杆,身体略微前倾,双手互握,右手在内,左手在外。
向着孔子画像拜了三次,以示敬意。
正当刘林虔诚向孔子下拜时,却没注意到有一个人站在门边一动不动,双目紧紧盯着他,脸上挂着笑意。
从背面看,他身材挺拔,一领黑袍上没有任何装饰,头戴一顶黑色纱冠。
“好!”
“好!”
“好!”
待到刘林叩拜孔子礼成时,一连三个“好”瞬间让他提高警觉,转身斥问:“是谁?”说着,便紧握住腰间佩剑。
此时,那名男子也迈步小厅内,面带笑意。
“黄县游缴刘林,见过孔太守。”刘林连忙行礼道。
“不妨,不妨。”孔融十分高兴,步入正座后,朝刘林笑道:“刘林,方才老夫听了你一番肺腑之言,深有感触。”
“庆幸大汉天下,还有你这样奋发少年。”孔融夸赞一番,令刘林落座。
刘林方一落座,心里安定不少。
方才孔融进门时,刘林其实并不知道是他,只是偷瞄到一眼他腰间那枚银印青绶,明白在这偌大的剧县内,除孔融以外,再无人可佩戴此印绶。
待刘林坐定,孔融威严正襟看向他,张口说道:“刘林,老夫听说你秉性粗放,喜好杀人,而且专杀当地豪绅,可有此事?”
刘林内心诧异,寻思这是有小人搬弄是非。
于是,他脸色如常,镇定自若道:“某自暂代黄县县尉一职,一直秉公守法,惩恶除奸,并非像太守所言喜好杀人。”
而后,他站起身子,躬身说道:“之所以杀公孙卢,因他触犯汉律,隐匿人口,包庇贼寇,私藏甲胄,带私兵攻打县署。”
“一桩桩,一件件,这都是死罪!”话语间,刘林表现得铿锵有力。
孔融微眯双眼,捋了捋下颚胡须,沉吟道:“既如此,为何有人频频以书信进言,说你执法不公,任由幕僚肆意杀人、劫掠。”
刘林并不慌张,从容说:“自古为官为吏者,岂有不被人说的。况且,某一心为民,自然有人看不惯。”
“亲者痛,仇者快,这类事宜,太守又岂会不知?”
看到刘林对答如流,孔融心下更是喜欢,愉悦笑道:“既如此,本太守自会明辨是非。然今日你一番装扮,实属不妥。”
“若是愿意拜入老夫门下,某愿上表天子,替你举荐。”
话音未落,刘林却已明白他的弦外之音。
孔融这是要将他收入麾下,将二人捆绑到一起,形成门生故吏的关系,这一下,瞬间成了他的学生。
刘林半晌不作回应,孔融脸色一沉。
“怎地,难道拜老夫为师,辱没了你?”孔融沉声问道。
刘林考虑再三,望着他那愠怒的面庞,只是谦卑道:“请太守见谅,某虽敬重名师,但也不想被外人称道‘以攀附权贵’为名,步步高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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