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股冰冷、阴森的寒意蹒跚而过时,我的血液凝固了。我什么也看不见,只是视线角落里有一个模糊的闪光,但我的马在我下面僵住了。我强迫自己面无表情。即使是温暖的春天森林似乎也在退缩、枯萎和冻结。
那冰冷的东西低语着经过,绕着我们打转。我什么也看不见,但我能感觉到它。而在我的脑海深处,一个古老而空洞的声音低语着:
我要用我的爪子碾碎你的骨头;我要喝你的骨髓;我要吞噬你的肉体。我是你所恐惧的;我是你所畏惧的……看着我。看着我。
我试图吞咽,但喉咙已经堵住了。我把目光锁定在树上,树冠上,任何地方,只是不看那冰冷的东西,它一圈又一圈地绕着我们。
看着我。
我想看——我需要看看它是什么。
看着我。
我盯着远处粗糙的榆树干,想着愉快的事情。比如热面包和饱腹感——
我要用你填满我的肚子。我要吞噬你。看着我。
星光灿烂的无云夜空,宁静而闪烁,无尽无边。夏日的日出。森林池塘里清爽的浴水。与王良绍的会面,在他的身体里失去自我,一两个小时,我们共呼吸。
它在我们周围游荡,冷得让我牙齿打颤。看着我。
我盯着那越来越近的树干,不敢眨眼。我的眼睛发紧,充满了泪水,我让它们流下,拒绝承认那个潜伏在我们周围的东西。
看着我。
就在我觉得快要坚持不住,眼睛因为不看而疼痛难忍时,那冰冷的东西消失在灌木丛中,留下了一条静止的、退缩的植物踪迹。直到楚广良呼出一口气,我们的马摇了摇头,我才敢在座位上松一口气。甚至连番红花都似乎又挺直了。
“那是什么?”我擦去脸上的泪水问道。
楚广良的脸色依然苍白。“你不想知道。”
“请告诉我。那是你提到的……苏瑞尔吗?”
楚广良的红棕色眼睛暗了下来,他嘶哑地回答。“不。那是一个不该出现在这些土地上的生物。我们叫它博格。你不能猎杀它,也不能杀死它。即使是你钟爱的白蜡箭也不行。”
“为什么我不能看它?”
“因为当你看它时——当你承认它的存在时——它就变得真实了。那时它就能杀了你。”
一阵寒意顺着我的脊椎爬了下来。这才是我预期中的普利桑——那些让人类至今仍低声细语谈论的生物。这也是为什么当我考虑到那只狼可能是妖精时毫不犹豫的原因。“我在脑海里听到了它的声音。它让我看它。”
楚广良耸了耸肩。“好在你没看。要清理那种残局会毁了我今天剩下的时间。”他对我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我没有回应。
我仍然听到博格的声音在树叶间低语,呼唤我。
在树林中徘徊了一个小时,几乎没有说话,我终于停止了颤抖,转向他说道。
“所以你很老,”我说,“你随身带着剑,去边境巡逻。你参加过战争吗?”好吧——也许我还没有完全放下对他眼睛的好奇。
他皱了皱眉。“天哪,石文娇——我还没那么老。”
“不过你是个战士,对吗?”如果有一天需要,你能杀了我吗?
楚广良笑了笑。“不如谷红安厉害,但我会使用武器。”他拍了拍剑柄。“你想让我教你如何使用剑吗,还是你已经会了,哦,伟大的凡人猎手?如果你能干掉雪影精,你大概不需要学什么。只需要知道瞄准哪里,对吧?”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我不会用剑。我只会打猎。”
“这不是一样的吗?”
“对我来说不一样。”
楚广良沉默了一会儿,考虑着。“我想你们人类是如此可恨的懦夫,如果你确切知道雪影精是什么,你可能会吓得尿裤子,蜷缩起来等死。”讨厌至极。楚广良叹了口气,看着我。“你有没有停止过这么严肃无趣?”
“你有没有停止过当一个混蛋?”我回击道。
死了——真的,真的,我应该因此死掉。
但楚广良对我咧嘴一笑。“好多了。”
看来李佳琴没有错。
我们那天下午建立的任何暂时的休战在晚餐桌上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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