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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太阳高挂时,我醒来了,整个晚上翻来覆去,感到空虚和疼痛。

仆人在庆祝之夜后还在睡觉,所以我自己做了个澡,好好地泡了一会儿。尽管我尽力忘记谷红安的嘴唇在我脖子上的感觉,但我脖子上被他咬过的地方留下了一个巨大的淤痕。洗完澡后,我穿上衣服,坐在梳妆台前编头发。

我打开梳妆台的抽屉,寻找一条围巾或其他可以遮住蓝色上衣领口上方淤痕的东西,但随后我停下来,瞪着镜子中的自己。他表现得像个野蛮人,如果今天早上他清醒过来,看到他做的事情,这将是最轻微的惩罚。

哼着小曲,我将上衣领口拉得更开,把金棕色头发的零散发丝塞到耳后,这样就不会有任何遮掩。我已经超越了畏缩的阶段。

哼着小曲,甩动着手,我走下楼,跟着鼻子来到餐厅,我知道谷红安和朱元礼通常在那里吃午餐。当我推开门时,我看到他们俩都摊在椅子上。我几乎可以肯定,朱元礼是直挺挺地坐着睡着的,叉子还在手里。

“下午好,”我愉快地说,特别甜蜜地对着高阶领主笑了笑。他眨了眨眼睛,两位妖精男人都低声问候我,我在朱元礼对面坐下,而不是我通常面对坦姆林的位置。

我深深地喝了一口水,然后在盘子里堆满食物。我在享受眼前的食物时,享受着紧张的沉默。

“你看起来……神清气爽,”朱元礼瞥了一眼坦姆林,说道。我耸耸肩。“睡得好吗?”

“像个婴儿。”我对他笑了笑,又咬了一口食物,感觉到朱元礼的眼睛不可避免地移到我的脖子上。

“那个瘀伤是什么?”朱元礼问道。

我用叉子指了指坦姆林。“问他吧。他弄的。”

朱元礼看了看坦姆林,又看了看我,然后再回到坦姆林。“为什么若秋的脖子上有你弄的瘀伤?”他问道,语气里带着不少的戏谑。

“我咬了她,”坦姆林说,没有停下来,继续切他的牛排。“我们在仪式之后在走廊里碰到了。”

我挺直了腰。

“她似乎有死亡愿望,”他继续说,切着他的肉。爪子虽然缩了回去,但仍然抵在他的指关节上方的皮肤上。我的喉咙紧闭。哦,他很生气——因为我愚蠢地离开了房间而愤怒——但他却设法紧紧地控制住了他的怒火。“所以,如果若秋不能听从命令,那么我就不能对后果负责。”

“负责?”我愤怒地拍着桌子。“你像狼对兔子一样在走廊里把我逼到墙角!”

朱元礼把手肘撑在桌子上,用手遮住嘴,他那只红褐色的眼睛闪闪发亮。

“虽然我当时可能不是我自己,但我和朱元礼都告诉过你要呆在你的房间里,”坦姆林说得那么平静,以至于我想拔掉自己的头发。

我忍不住了。甚至没有试图抵抗那焚烧我感官的炽热怒火。“妖精猪!”我大叫,朱元礼笑得前仰后合,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看到坦姆林越来越大的笑容,我离开了。

我花了几个小时才停下画坦姆林和朱元礼的小猪肖像画。但当我完成最后一幅——我会叫它两只在自己污秽中打滚的妖精猪时,我在私人画室的清澈明亮的光线下微笑着。我认识的坦姆林回来了。

这让我感到……幸福。

我们在晚餐时互相道歉。他还从他父母的花园里给我带来了一束白玫瑰,虽然我表面上对此不以为然,但我回到房间后,特意让郑锦红好好照顾它们。她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然后答应把花放在我的画室里。我入睡时,嘴角还带着笑意。

很久很久以来,我第一次睡得如此安稳。

“不知道我是该高兴还是该担心,”第二天晚上,郑锦红一边帮我穿上金色的内裙,一边说道,然后轻轻拉了拉。

我微笑着,看着那贴合我手臂和躯干的精致金属蕾丝,就像是第二层皮肤,然后松松地垂到地毯上。“这只是件裙子,”我说着,再次抬起手臂,她拿来了那件薄纱般的蓝绿色外裙。它薄得可以看到里面闪闪发光的金色网衣,轻盈飘逸,仿佛在无形的气流中流动。

郑锦红只是自顾自地笑着,带我走到梳妆台前,开始为我梳头。我没有勇气看镜子,任她在我头上忙活。

“这意味着你以后都要穿裙子了吗?”她一边把我的头发分成几部分,一边问道。

“不,”我立刻回答。“我的意思是——白天我还是会穿平时的衣服,但我觉得今晚可以……尝试一下。”

“我明白了。好在你并没有完全失去常识。”

我撇了撇嘴。“是谁教你这样梳头的?”

她的手指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她的工作。“我母亲教我的,还有我妹妹,我母亲是从她的母亲那儿学来的。”

“你一直都在春之宫廷吗?”

“不,”她一边用发夹固定我的头发,一边说道。“不,我们原本来自夏之宫廷——我的亲人们现在还在那里。”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郑锦红在镜子里看着我的眼睛,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我做了个选择来这里——我的亲人们觉得我疯了。但我妹妹和她的伴侣被杀了,为了她的孩子们……”她咳嗽了一声,仿佛被话噎住了。“我来到这里,尽我所能。”她拍了拍我的肩膀。“看看吧。”

我鼓起勇气瞥了一眼镜中的自己。

在勇气消失之前,我匆忙离开了房间。

当我到达餐厅时,我不得不紧紧握住双手,避免将汗湿的手掌擦在裙子上,我立刻就想跑上楼换上衬衫和裤子。但我知道他们已经听到、闻到,或者用他们敏锐的感官察觉到了我的存在,既然逃跑只会让情况更糟,我只能硬着头皮推开双扇门。

不管是谷红安还是朱元礼,他们之间的谈话立刻停止了,我尽量不看他们睁大的眼睛,径直走向餐桌尽头我常坐的位置。

“嗯,我有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去做,”朱元礼说,还没等我揭穿他的谎言或者求他留下,这个戴着狐狸面具的精灵就消失了。

我能感觉到谷红安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我身上——在我的每一次呼吸和每一个动作上。我看着桌子旁壁炉上方的烛台。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不会显得荒唐——但不知为何,我的嘴还是开了口。

“你离得太远了。”我指了指我们之间的桌子。“感觉你好像在另一个房间。”

桌子的四分之一消失了,谷红安现在离我不到两英尺,坐在一张无比亲密的小桌旁。我叫了一声,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他笑了,当我对这突然出现的小桌目瞪口呆时,他问:“这样好吗?”

我忽略了魔法的金属味道,问道:“你……你是怎么做到的?它去哪儿了?”

他歪了歪头。“介于其间。可以把它想象成……世界之间的一个扫帚间。”他活动了一下手和脖子,仿佛在摆脱某种疼痛。

“这会让你感到疲惫吗?”他结实的脖颈上似乎闪着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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