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口略微沉默了一会,王易进屋走到了师傅的面前,弯腰捡起掉落的铜烟袋,又拂去了上面沾染的泥土,然后才小心的塞回了师傅的手中,这是师傅的心爱之物,师傅应该会需要它。
随后王易才又看向了师傅的另一只手,他刚才进门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些许端倪,师傅的这只手虽然是紧握着的,但仍旧露出了一角青色的云锦,上山村里的人大部分都穿的是粗布或者麻布的衣裳,即使何老爷这种富户也只是穿着细麻布料,也就是绸缎的缎,这种云锦织物从未在村子里出现过。
王易小心的将云锦织物从师傅的手里取了出来,这片残破的云锦只有手掌大小,应该是某个人的衣角,上面还绣着一匹类似马的动物,不过这匹马略微有些怪异,尾巴是白色的,嘴巴是黑色的。
王易仔细的将这个云锦织物贴身收藏了起来,他虽然现在看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这一定是师傅留给自己,有可能是线索,也有可能是遗言。
收好了那个疑似衣角的碎片,王易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反而是坐到了师傅旁边的另一张竹椅上,紧接着就闭上了眼睛,病弱的少年竟然如过去十四年里每一个平常的夜晚一样,沉沉的睡了过去,叫做大黄的狸奴则是在围着椅子又转了好几圈,似乎依旧有些疑惑,但明显没有那么警惕了,只是蹲在少年的脚边,默默守护着少年。
卯时,桌上的油灯还亮着,但已经很是微弱了,王易慢慢的睁开了眼睛,脸上习惯的浮现出了笑容,虽然已经不用笑着和人打招呼,也不可能再有人回应,但他已经习惯了。
扶着竹椅起身,王易走进了里间的小屋,墙角那里正放着一个竹编的书箱,是夫子送给他的,听说很多儒家学子外出游历都会背着这种书箱,既能放些东西和书籍,也能遮光挡雨。
拎着书箱放到了外间的桌子上,王易这才开始给书箱里装东西。
一本《五蠹》,师傅最近刚送给自己的,王易还没有看完,所以他带上了这本书,师傅送的书还有很多,但他都已经记在了心里,而且他确实也带不了这么多书,毕竟他还要背着这个书箱走二十里路。
一本《握奇经》,何老爷今天送给他的,据说是一本非常珍贵的棋谱,何老爷说让他回来的时候记得还给他,王易一直记着这句话。
收拾了两本书,王易又收起了一个粗糙到极致的泥娃娃,以及挂在墙上的一把锈迹斑斑的剑,再加上王易脖子上戴着的那个蝉形吊坠,这是母亲留给自己的三件遗物。
犹豫了一下,王易又拿起了那个装着寄给“裴延”信件的书筒,装进了自己的书箱。
再然后,王易的目光投向了师傅带回来的那个小布包,那是师傅为他治病准备的盘缠,打开后是一些不同材质的钱币,这些不同的材质上还镌刻着不同图案,有的是福寿禄字样,也有一些花朵和云纹图案,王易没有细看,只是认真的放到了书箱的底层,即使王易还没有出过村子,但他已经知道了无钱寸步难行的道理。
收好了钱币,王易深深的看了椅子上的师傅,似乎想要将他的模样牢牢记住,然后勉力的背起了书箱,端起桌子上的油灯,就再次出门了,大黄也起身默默的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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