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困住奇女子的黑线,沈良一眼就认出,又是墨斗线!
又想到薄薄的一层楼板竟能负担祭酒那硕大的身躯、奇异的山神木雕像。
沈良判断出此地的异术均与木工相关。
还有就是……沈良抬眼望了眼上层。
求助楼上的老婆婆虽说是一个法子,但人家愿不愿意还是两说,自己怎么说也得有个傍身的家伙。
当下手法稍变,将青铜尺端部开了一寸的锋刃,做成了一把攮子。
毕竟青铜这东西不够韧,劈确几下就会变形,甚至折断,所以刃开多了也没用——得刺,或者攮!
看着满是绿锈的尺上磨露出的一寸金光,沈良满意地点了点头,再次攀上架子,顺着地板缝将尺子伸过去,用那一寸锋刃割了起来。
就如预想中那样,这不寻常的墨线割起来异常艰难。
缝隙狭小,本就难以作业,青铜尺又磨得木板边缘满是木刺,奋力切割之下,很快就扎得满手是血。
忍着疼,沈良咬紧牙,在心里急道:“断呀,你怎么不断!”
“毅力不错,可惜这样是割不断的。”身后传来一个幽冷的女声,平白为本就寒冷的房间又降了几度温。
沈良惊回首,房间里不知何时站了个披着素纱的女子,漆发丹唇。
第一眼望去还以为是谁给一尊羊脂白玉像披了一层纱。
女子长身伸了个懒腰,被风吹动的纱裳,隐约中勾勒出一具曼妙的身躯。
沉浸在眼前的风景中,沈良以男人的身份理解了祭酒一家三代的父子相杀。
但最吸引目光的,还是她下摆飘动,时不时露出的一双腿——洁白、纤长、伤痕累累的一双腿!
“你是楼上那个老婆婆!”沈良猛抬头,楼上哪儿还有半个人影?
“老婆婆是说我吗?”女子抬手指着自己大笑起来,双手往腹上一捧,便在飘飘荡荡的白纱里捧出一段盈盈一握的腰肢。
女子容貌和声音都是清冷高绝的,与此时的恣意大笑形成强烈反差,这反差就像用最清秀的蝇头小楷爆最他妈脏的粗口。
“你笑什么?”
女子忍笑道:“你看我老吗?”
沈良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女子,她安静时眼神里有饱经世事的淡漠,而笑起来时却又有孩童的纯真,实在看不出年龄。
但那破弹可破的皮肤足以证明,其绝对跟“老”字不沾边。
沈良咽了口唾沫:“你到底是谁?”
“我叫二月朔。”
二月朔,邪雾过!
她是那股邪雾!
就说怎么五十年不变质。
做为几乎要了沈良性命的存在,现在正以人类的形象出现在他面前!
“你是那股邪雾!”沈良下意识地就把磨好的攮子对准了二月朔。
“我不是邪雾,我只是雾气化形成精而已。”二月朔顺手夺过攮子,快得根本来不及反应:“刚见面就送我礼物吗?你真是个好人!”
“这尺子……”
“我的了!”二月朔将攮子搂在怀里,眉间蹙起几道玉壑。
“其实吧……”
“那你还想不想活过火祭!”
!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能读你的心,嘻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就是能知道你在想什么……还知道你叫沈良呢!”
“先不说读心的事儿,你能帮我活下来吗?”
二月朔拿起攮子打量了几眼,撇了撇嘴:“我还是喜欢白色的东西,你给我换一个礼物吧。”把青铜尺又丢了回去。
求人办事儿,沈良是懂的,但问题是:“我现在去哪儿找白色的……”
“那就先欠着,你记着,我只喜欢白色的东西。”
“这么说你愿意帮我?”
“只是给你一个自救的机会,一个靠你自己活过火祭的机会。”二月朔舌齿微动,轻吐出两个字:
“成仙。”
沈良再次握紧了攮子,紧张地喝道:“你说的是成哪种仙!”
二月朔眨着眼睛:“长生而不老,扶摇而御风,逍遥于天地!要不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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