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花那天,我说了很多扫兴的话。”
越钦垂眸,有些懊恼当初的不解风情,还说什么不管她死活的话。
栖乐抬手往他眉间一扫,同他抬眸的双目对视,不疾不徐道:“我听过萧章荔林的故事,相传那是一个男女同朝的时代,帝后同心,至死未负。”
“许多情人来豪山,都会来荔枝林走一遭,讨一个‘历此一生,只倾心一人’的好兆头。”
栖乐也是偶然从书上看到的,其实她也有被观念禁锢的时候,总觉得倾心一事,应该男子先说才对。
所以当时,越钦问她可知荔枝的另一层含义时,她故作不知。
现在她不那样想了。
栖乐抬手遮住越钦的唇:“别说话,听我说。”
越钦点头,栖乐才移开手,落在他的手上,缓缓道:“越钦,我知道你介意我跟延暮相处的时光,你不是讨厌延暮这个人。”
“我——。”
“我知道,你在吃醋。”栖乐说出越钦不好启齿的话,声音恬和。
“但我想说的是,最繁枝在手,何眷别枝?”
最繁枝在手,何眷别枝?
她先表明心意了。
越钦心头一颤,顿时群飞如蝶,铺衍似絮,整个人都好似如坠云雾,轻飘飘的。
面前姑娘纤裳玉立、清新标致,他的唇角就那样轻轻漾开笑:“悦亲?”
“有什么问题?”
“亲也有你的意思,你知不知道,你每念一次我的名字,就是在说喜欢我。”
“死皮赖脸。”
栖乐抬手要拍他,被他一把握住:“你喜欢我。”
山风轻柔,人也轻柔,话也轻柔,越钦很自然地将人带入怀中:“喜欢男子的话,还是要等男子先开口,不然会不珍惜的。”
“说起来,我还是先说的那个人,早已在言行举止中透露过多次,给你的最后一封信也早已言明。”
栖乐抬眸看着他:“最后一封信是什么物?”
“鸣岐琴。”
“斫琴师在秋风起时,入林间寻声音最为清越者,斫木成琴。”
“这一次你别说,我为你解信。”越钦止住栖乐想说的话。
他附耳低语,缱绻动人:“愿为良木,供尔栖身;愿为良人,以托尔心。”
栖乐搭在他背脊的手忽而一弯,心间呦呦鹿鸣同他的情盟共振,从今尽把丹青诉,牵情处,一句难忘。
“栖乐,我待你的喜欢,或许未见时已起。”
“若非如此,又怎会那般巧,就落入你的网中。”
“捕网可出,情网难逃。”
欢遇至今,越钦累累堆叠的情意在这片芳翠琼筵中,如春花般绚烂绽放,自成嘉景。
荔林的风吹得慵懒,缀连着古时风月,不惜笔墨绪新,留良时,莫闲度。
山郊澄朗,双人凝伫,越钦握着栖乐的肩,俊容天与,眼中舍弃万象,只余面前一人。
他勾唇道:“栖姑娘,你抓了我这个人,可得对我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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