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是已经谈好了,我们不破你的规矩。”
裴训自知手无缚鸡之力,也不跟张檐拼力气,只是看着越钦道:“越星纪,你到底是来找我做向导的,还是想让我当说客,你心中清楚,又何必放纵手下人如此瞒天过海。”
张檐约向导时只是说是他家主子,并未言明是星次台星纪。
奈何这做学问的,竟然也见过越钦的画像,以至于闹出刚才的乌龙。
越钦抬高牵着的手,若无其事地道:“我是带夫人来的,你说是为公还是为私?”
若没有退商一事,裴训或许会信他只是来跟夫人游山玩水的。
裴训呵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不羁:“你还是莫要忽悠我,世子妃的名气我听过一些,未必只是来峭山玩乐的。”
“你不是也不齿如今的学风,为何不思改进?”栖乐自然也就不装了,开口道。
改?何其难?
裴训说得直接:“我非官非师,并不想掺和这趟浑水。”
“我看你并非不想,而是不能。”栖乐一语中的。
越钦接着道:“您刚才的不满一针见血,既已怨为何不搏,只要你想,我们亦可帮你。”
很是动人的一句话。
放在刚来峭山那会,裴训或许会动容,如今他并不想放弃此刻的贫中之逸。
裴训不免痴然一笑:“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茅庐牢骚几句,难不成星次台这都要管,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张檐听到这话,不免出头:“裴先生,就事论事,你别攻击星次台。”
打嘴仗可是裴训的长相,他不屑道:“还真当是云丞相在时的星次台,不过是因循守旧而已,就算说了又如何?不就是没达到当年的盛状。”
“况且你们越星纪都没说什么,你嚷嚷什么,是早已商量好的黑白唱,还是你冒头出尖搏主子好感。”
裴训的能言善辩也不是吹嘘的,三言两语堵得张檐无话可说。
气得张檐将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相较之下,越钦和栖乐比较冷静,趁着他们吵闹的瞬间,打量着整间屋子,最多的是书,但都井然有序。
越钦碰了碰栖乐,栖乐也看到那空空如也的米缸,在越钦的示意下,又道:“既然裴先生无向公之心,这私人之间的向导,不至于也拒绝。”
“我们并无那稀奇古怪的要求,了解峭山一事但凭你安排。”
“你要不慎重考虑考虑。”
越钦接着道:“此前隐瞒身份并非有意,裴先生看起来也并非斤斤计较之人,想必也已释怀。”
“你若有意,明日巳时,丽水河畔,静候先生佳音。”
见他不为所动,越钦和栖乐并未催促,而是告辞,出门而去。
整个过程裴训都未正眼看过他们,直到人影掠过拐角,裴训才抬眸,看到的只是远山青翠。
山水皆可享,只是不管饱,原本他就是等着这一单开锅。
他走到米缸前,瞧着残留在里面零星几粒白米,深深叹了一口气。
真要为五斗米,折腰事权贵吗?
而且这还是有备而来的权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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