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乐趁着越钦沐浴的功夫,跑到希夷房中。
希夷顿手:“世子妃,你怎么来了?”
“不必多礼。”栖乐挪近脚步,贴心道:“来看看你伤情如何?”
“无事,就是擦了一点皮。”
栖乐看着沾着血迹的单衣,毫不犹豫拿起沾着药的竹片:“我帮你上药。”
希夷往后退了一些,避开栖乐伸过来的手:“不合规矩。”
栖乐抓着她的肩膀,拿着竹片一点一点去涂:“我们是家人,帮家人涂药理所当然。”
“家人?”希夷看向栖乐。
“住在一个屋檐下,自然是家人,你,鸿蒙,赵叔,都是我跟越钦的家人。”栖乐说着,抬眸,以一种格外温柔的目光看着她:“从没有主仆之分。”
希夷注意到栖乐手上缠着的白布:“世子妃,你的手是世子包扎的。”
就是蹭掉一些皮,被越钦包得像个粽子,栖乐盯着忍不住一笑:“越钦是关心则乱。”
这种笑似彩虹,情深时方有。
希夷自觉失去分寸般一问:“世子妃,你不会再走了吧?”
“不走,才找到家,不舍得走。”
栖乐打好最后一个结,轻轻将她掉落肩膀的纱衣往上一移。
人同人之间的关系有点奇妙,明明最初是监视和被监视的关系,走到现在,却成为最纯粹的家人,彼此依靠,彼此相护。
希夷徐徐定格在栖乐身上,遇袭这种事情,她遇见过千万次,偏偏这一次,感受到她其实也可以是被保护的那一个人。
世子妃,真得很好,难怪世子会一点一点沉沦,乃至深陷。
希夷道:“世子妃,能遇见你,真好!”
栖乐盖住她的手,笑容怡然:“每每你觉得一个人很好,是因为你本身就很好,才值得这样的际遇。”
“希夷,你也很好。”
“好啦,早些休息,明日见。”
希夷缓缓绽唇:“明日见。”
栖乐笑着出屋,刚走到月光下,她仰头闭着眼睛,发生的所有不愉快似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再睁开眼睛,发现一种奇怪的植物。
不假思索地就上了阁楼,坐在窗沿,脚下踩着青瓦,盯着它。
“屋中没见你,原来在这儿,看什么哩?”
身后有清风般柔和的声音传来,栖乐回头冲他莞尔一笑,另一方窗漏进来的碎月影,凌而未乱地印在越钦的身上。
栖乐向他招了招手:“越钦,快来呀?”
一抹笑就那样轻而易举地点亮他的眉宇,越钦挪近,声音清润:“不是累吗?怎还爬这么高,不怕摔下去。”
栖乐轻轻伸手,拉着他的手,将人缓缓拉在旁侧坐下:“如此,便不会啦。”
越钦宠溺地看了她一会,才道:“已经让大夫来看过那个孩子,说是智力有些低下。”
“那应该可以一直无忧无虑的活着。”
“得有人给他们一寸地方,大多这样的人一出生便被遗弃。”越钦想起他的衣裳,不像流浪许久,“他应该只是走散,明日让鸿蒙去县衙一趟,贴个告示出来。”
“在他家人找来以前,能不能让他先住在安宁馆。”
“你做主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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