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乐,琴棋书画,你这画总是不得精髓。”云阙端起那张初看不知为何的画纸,摇了摇头,语气中并无失望。
栖乐倒是越败越勇,她道:“师父,书读百遍其义自见,这画我多画几次总有成效。”
“不必。”
云阙将岸上的画具一收:“人总得留点不足,由他人来补足。”
己不足,逢他人展,必生赞。
云阙的意思却不止于此,他应该认为,人不该在求而不得之事上耗费心血。
栖乐懂其中道理,静静地看向云阙,他将收好的画具全部放入竹箱,才抬眸:“你的武艺基础还不错,腾出的时间就用来练舞。”
练舞?
这不就是一个用来施展美人计的配艺。
栖乐生惑:“为何要学舞?师父不是说安于宅院的女子才要学舞吗?”
云阙耐心道:“并非所有所学之物都要问一个理由,你要学的舞不是搔首弄姿,而是一种美、一种自由,人都向往美和自由。”
“或许,你一辈子都用不上。”
“或许,你会为某个人而跳,不一定是别人,也有可能是你自己。”
技多不压身,而且云阙总有法子劝说她学,最终都会答应,不必过于迂回。
栖乐坦然应道:“我学。”
她一句“我学”,就又有一名善舞的女子来到倩山,那女子名叫清影,学舞期间,栖乐都唤她清先生。
有学功夫的底子在,栖乐姿势动作几乎一看就会,只是眼神总是差了那么一点韵味。
“栖姑娘,你这舞到底是跳给情人看的,还是跳给仇人看的。”
清影说得一针见血,栖乐自然明白为何差了韵味,于是虚心求教:“清先生,栖乐不解,不知要如何调整?”
“嫁个夫君就会了。”
清影眸光微漾,漫不经心地看了栖乐一眼,就转身而去。
栖乐冲着她的背影说道:“云师父可不是这般论舞的。”
清影顿步,没有回头:“他说话,你信一半即可。”
“栖姑娘,我无甚可教,后会有期。”
栖乐看着镜中的自己,逐渐变回如今褪去童颜的模样,相比从前,多了一份婉雅。
听到希夷的声音,栖乐都没想明白,这一舞,到底为谁而跳。
“世子妃,世子回来了。”
她应了一声,微提裙摆朝外行去。
越钦踏入且从院,忽亮的灯,渲染一半夜色,仅留的一点醉意荡然无存。
且从院内独留两人。
苗初有意赖着不走:“我做的灯,总得让我看一场。”
“世子妃早就交待过,防的就是你。”
希夷和鸿蒙一人架着苗初的手臂,将他带了出去,然后紧紧守住院门。
苗初见状故意引诱道:“难道你们不想看?”
他们摇了摇头,朝苗初走了一步:“不想。”
希夷还道:“世子妃这舞是只为世子一人而跳,你看了,岂不是让她违背初衷。”
苗初无法,只能离去。
院内千灯冉冉,树下栖乐着芙蓉色锦衣,面纱藏貌,单露清扬窈然的双目。
一落人间双十载,越钦乍见便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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