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利亚风格的学校现在可能也只有在那种乡村走访或者是扶贫复盘节目中才能看到了。操场是泥巴路面,那个升国旗的地方应该有块水泥地,在操场的东南面有个没有球网的篮球架,这样的架子也只有1个,这些就组成了学校操场的全部。
没有现在我们所看到的学校操场的草坪和跑道,那时候的我们即使在这样的操场上皮也能够很快乐,还能依稀记得在秋高气爽的天气里,课间休息时我们女孩子一起跳橡皮筋,还能跳到2个同学把皮筋举得高高的。不爱动的在座位上用细细的红绳挑花绳。
学校的教室是啥样子,我已经一点也回忆不起来了,只有那间厕所记忆深刻,因为那个蹲坑的坑洞是在地上挖了个圆形,类似我们现在抽水马桶盖子的形状,底下是挖空的,用来存储最原始的浇灌农作物的材料。这种旱厕现在估计只有山区应该还有,之前去爬雪山的时候在大本营见过。在20世纪80年代的上海乡村我们曾经经历的,是现在90和00们没有办法想到的,因为经历多了,也许也是80那代耐驼的原因了。
学校里面还有一个场景让我不能忘却的就是那个卖零食的老爷爷,老爷爷是我放学最希望见到的人,因为他有辆破破烂烂的三轮车,上面会放个炉子,炉子上有口熏得黑漆漆的铝锅,旁边的平板上放了很多要烤的鸡肉,那种鸡肉可以说是现在里脊肉的雏形,只有我的一根食指那么长,感觉是用牙签穿的,一根上有三块切的均匀的肉丁裹满了香料,只是那时候不知道那个串子是不是牙签,不过也无所谓因为那个鸡肉卤的味道,从油里面溜达出来后那种闻着的香味,然后在嘴巴里面跳跃的肉香是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的那种满足,用报纸包着放学的时候拿着走里边吃边走,我感觉我可能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三轮车上还有一些用小包装包装的零食,没有花花绿绿颜色,包装可能和现在来比应该是属于素色主义,其中有个零食现在应该还有,我们喜欢叫它“老鼠屎”因为它是黑色的和老鼠屎差不多大,它的味道有点酸酸甜甜的,估计是山楂什么材料做的吧,这个销量特别好,一包颗粒多而且便宜,适合我们这些小学生。爷爷三轮车里面还有一件我喜欢的零食就是糖霜饼,是不是叫这个名字我也不记得了,反正是一个小小圆圆的饼上面盖满了糖霜,我就暂且这么叫吧。这个糖霜饼吃的时候一定要先把外面的糖粉认真地舔干净,那个糖霜饼的味道也是我最满足的味道之一。想想自己现在那么喜欢甜食,难道是从小就养成的习惯。学校虽然破旧,但是因为有爷爷的零食摊,因为有这些让我记忆深处幸福和满足的味道,而变得还是那么的美好。
学校后面应该是拆掉了,生源都去镇上了,乡下教育资源太匮乏,听老爸说当时也就2个班,每个班也就二十来个人。那时候还没有相机,所以没有留下半点照片,大学毕业后我有试着重走儿时上学的路,宅基地后面我们村的打谷场还在,保留了几间窗户玻璃都破碎的瓦房,但是再往下走就没有儿时的路了,都是被人承包好的地块,当时是绵延很长的包菜地。包菜长得真的是好,再继续往北就是后面村舍翻修过的宅基地了。
儿时的学校就从地图上消失了,也许它已经消失了很久,可能是在我读初中或者高中的时候。有点难过,仿佛儿时的同伴来等我上学和跳皮筋的同学也同时消失了,还有那个卖给我们幸福零食的爷爷也消失了,记忆中的爷爷很瘦瘦,皮包着骨头,也不大爱笑,就是不停地炸啊炸啊。心里空空的,那种失去快乐的伤心,让我忍不住眼泪直流。
时间不得不推着你往前走,但是我们往往只有等到失去的时候才知道幸福的可贵,也许伤心的就是从来没有珍惜过的,从来没有关注过的,那种儿时幸福的消失。物理上的痕迹肯定是找不到了,但是只有在我心里上的痕迹还能够翻出来,所以希望用笔把自己认为的美好都记录下来,万一哪天记忆上都缺失了,那它就真的消失了。
书上说人真正的死去不是你死亡那刻,而是你被这世界上的人忘却的那刻,我希望那个充实着美好幸福的小学能够永远用这样的方式存在着,虽然它是那么的普通和破败,但是它是我幸福童年的一部分,虽然那时候不知道什么叫幸福,但是那种糖霜粘在手上,我都会一个个手指舔下来的冲动,也许就是那时候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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