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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有离家独自生活的我,开始了七人每天同进同出的校园生活。大一对于我这样一个乡下丫头来说,还是有很多需要适应的地方,需要学着怎么与人相处。但是离开了那个让我最后绝食悲伤的环境,很多时候充满孤独的环境,学校的生活好像也有些许阳光能够照耀到。

现在回头想想初中和高中,爸妈在忙着妹妹,忙着开店赚钱,我好像缺失的竟然是和父母的沟通,还有可能很多能够表达自己想法的机会。就连大姨妈在初中时第一次来的时候,我竟然因为害怕将姨妈纸巾用纸包好后扔到了楼下的,等到一楼阿姨在院子里面破口大骂时,我才知道这个东西是不能乱扔的,它并不是可耻的,是可以扔到垃圾桶的。也许父母那辈她们也是第一次做爸妈,也不知道如何跟那时的我进行沟通。

外面的世界对我来说很多时候,只有等到被骂的时候才能够慢慢长大。在公交上被售票阿姨骂过,因为我买了票竟然只会站在门口,紧紧地拉着那个公交扶手,而不会往里走。阿姨说“乡喔宁,忙里厢走走”,这个是我最早接触的上海话。寝室里面剩下六个,我和我的上铺是本地人,我崇明她川沙,我们说的普通话里面肯定有乡音,不过没关系两个人都有就没有那么突兀了,剩下的都是上海城里人。以前我们岛上,浦东,金山,FX区,还有嘉定本地人都会把去SH市中心,以人民广场为地标,叫做去上海。这个习惯好像在上一辈,包括我们这代都这么延续下来了。我不会说上海话,只会听,到现在仍然不会说,应该不是不会,而是我不想。我们在学校的交流都说普通话。

我们每栋楼都是有配宿管阿姨的,就是正对进门口大堂的第一个房间,阿姨会坐在门口认真地到十点锁门,早上五点前开门,阿姨那间工作间里面有洗衣机,当时还不是滚筒的,不过可以甩干衣服和被套。记忆里面好像洗被套时去用过一次,不过是需要花钱的。有次我的衣服挂在外面的栏杆上滴水,风的原因吹到了“ESPRIT”女生的一件白T恤上,衣服褪色了把小白T染上了蓝色。我第一次被同学说了,也第一次听到一件品牌的白T要三百多,我需要钱去赔给她。

生活中每个小问题都是来教你的,后面我会把可能褪色的衣服先晾到公共洗漱区域,等不滴水了再拿回来进行晾晒。也学着自己闯的祸得自己补偿,参加了学校的勤工俭学,每个周六骑自行车来回二个多小时,去机场新区给上小学的娃做家教,对于二三年级的学生来说,她们可能更加需要一个陪伴她们的大姐姐,这个工作我持续了一年,家教赚到的钱我为自己的错误进行了买单,也让我赚到了自己的生活费,从大一下半学期开始我就能自己靠自己了。

所以现在教育家长和孩子的书都很多,我觉得很多还是教育家长的,意思你自己不教娃社会肯定会教的。生活不会为你的错误买单,能够买单的自己有你自己,有些提前教好了,可能到社会上挨说和受骗的可能性会少点。

大一的时候在换乘旅游巴士的车站被骗过一次,一个中年阿姨带着孩子,两个人穿着都干干净净的,剧本也很简单,就是和老公在上海体育馆走散了,希望好心人能够借个十块二十块让她能给自己女儿买点吃的。这个剧本我第一次听到,也没有任何人和我说过那只是剧本,我背着书包,戴着近视眼镜,马上要赶往学校了,估计听到这个话的我,肯定会跟着她的思路想啊,这么大的体育馆是很难找的,我从家到学校要坐船、公交、旅游巴士再公交,上海太大了,找个人谈何容易。我也是不知道折腾了多少回才搞清楚了回家的线路。阿姨看到了我那忧郁和感同身受的眼神,继续说到“姑娘你给我个地址和电话,我找到老公后一定会把钱汇给你的”,那个时候我毫不犹豫地从书包里面掏出了笔和纸“写下了**大学523寝室,还留了一个寝室的座机”外带50元,我下个星期的大半伙食费给到了那个看起来诚恳而清秀的阿姨。欢快地走去找换乘的公交车。

到了寝室我也迫不及待地和大家分享我的好人好事,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和我说,你被骗了。当时我面对大家的话仍然不相信,我期待过一段时间会有电话打来,哪怕有封感谢信也凑合,但是我真的是被骗了。

所以很多书上说我们只能赚到认知范围内的钱,确实也会为自己认知以外部分去买单,那个年代经常会有大学生找工作被拐卖到山区的新闻,大家都会觉得很诧异,都读大学了怎么还会被骗了,大学只是你学习知识的一个阶段,并不代表你获得社会认知的阶段,社会经验、经济经验、生活经验,某种程度上和知识它是两个维度的。我们会相信身边事物的美好,就像我天真地认为被染色衣服是我的同学,平时一起上课嘻嘻哈哈,但是衣服被我弄坏了,她要求必须原价赔偿,我得照价赔偿,因为人和人相处也是有边界的,你不能去占别人的便宜更加不能侵害别人的利益。

我们会认为同情别人帮助别人是一种优秀的品质,但是也不排除有人会利用这种心理去欺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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