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城只觉大脑一片混沌，整个人重心不稳，一时手忙脚乱，直至抓住身旁的鞋架，这才堪堪立住。
与之前在路上晕眩不同的是，一段不属于他记忆里的画面被硬生生塞进了他的大脑里。
那画面一开始模糊不清，只有不明所以的光影交错穿梭。
可随着季城将更多的心神专注其中，画面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先是一张坐在轮椅上的背影，落地窗前，周围乱糟糟的全是散落的纸张和随意摊开的书本。
那人坐在书桌前不知写些什么，季城这个视角看不见他的正面。
似乎是感应到季城所想，视角渐渐旋转，从背面到侧面再到正面，只是当季城全神贯注想要看清他的脸时，
咔擦——
画面突然崩坏，如镜面破碎，四处飞舞的碎片迅速遁匿不见。
季城一定神，眼前是漆黑的客厅，大脑还在嗡嗡的响，晕眩感倒是消散了许多。
“儿子？”一道温柔的女声从卧室里传来，将季城从懵神的状态中拽了出来。
“妈？”季城循声看去，一道人影站在卧室门口，只是由于房间一片漆黑，他不太看得清人脸。
声音的确是母亲的声音。
季城这一路上悬着的心终于安顿下来，转身关上了房门。
“妈，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吗？”季城摸黑换了双居家穿的拖鞋，“怎么不开灯？”
“这不是看你一直没回来，睡不着嘛！”母亲站在卧室门口埋怨道，“今晚小区停电了，不知怎么搞的。”
小区里电梯有单独的供电系统，为的就是在突然断电的情况下保证电梯里乘客的安全。
“这样啊——爸呢？”季城继续问到，一边走向自己的房间。
“出差去了。”母亲答到。
由于季城跟父亲相处不算融洽，平时跟父亲交流少，再加上父亲工作上确实很忙，总是出差，季城便没再多问，只道是与平常一样。
季城推开自己卧室的房门，房间整洁的不像是一个男孩子的卧室，空调也提前开好了，温度很适宜，房间里还有一股淡淡的薰衣草味。
“早点睡吧，妈。”关门前，季城对还杵在门口的母亲说到。
“早点睡。”母亲回复到，随即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
季城关上门，往床上一躺，困意瞬间涌了上来。
虽然躺在柔软的大床上，他却感觉自己整个人在下坠，向下，不停坠落，坠入梦乡。
迷迷糊糊间，他总觉得自己忘了些什么。
忘了些什么呢？
忘了自己的伤，还没仔细查看过，可是这么晚了，告诉母亲会让她担心的吧。
忘了娄西子，忘了她那些稀奇古怪的话，这种离奇的事告诉母亲也没太多必要。
忘了那声惨叫和窗前血泊里的人影，以及血色的脚印和电梯前满地的血，太惊悚了，大晚上的说这些也不好。
忘了睡前再看一眼手机来信号了没。
忘了问为什么家里人的电话号码都和自己记忆里的不一样了。
忘了自己腰间还别着一把刀……
对哦，睡觉不把刀取下来会不会磕着哪？
于是季城强忍着困意摸向自己的裤腰，握住刀把想要将刀抽出来丢到一边。
“咻！”一道破风声兀的在季城上方炸响。
没有睡死过去的季城下意识地歪头，只觉一个尖锐物擦着自己的脖子捅入了床里。
此时再大的困意也不复存在了，手握着刀的季城不等睁眼看清眼前，摸着黑凭感觉向前刺去。
“噗呲。”刀身入肉的声音伴随着一声惨叫响起。
季城顺势一个侧翻滚下床，朝着眼前的黑影又用力补了一刀，那黑影抽搐了几下，便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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