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有。”
张不问正想开口回绝,面具摊老板就用失落急促的声音打断他:
“道袍,手里握剑,个子和我差不多,年轻人,所有的信息都对上了,你一定就是道祖跟我说的机缘。”
“你就别藏着掖着了,在下修行数十年,真就这点水平,再不悟道攀升,怕是要生成心魔,你就帮我一下吧!”
不是哥们,我自己屁股都在沙包里,我怎么帮你...
张不问是很想吐槽的,但看着对方面具之下那不依不饶的眼神,他觉得不表示些什么,对方也不会放过他。
机缘这种东西,有时候是一个地方,灵气充沛,适合修行。
有时候是个物件。
也有时候是一句话,一句点拨。
在修行路上受阻碍的道人来了江南和本地人聊天,有时无意中的一句话就能帮别人破开心中疑虑。
张不问凝视对方眼神,询问了一番后发现这家伙天赋极低,基本上就毫无深造可能。
他走访很多地方,甚至连入门做扫地弟子的可能性都没有。
“不瞒你说,我以前家里也是挺有钱的,如今身上这一身本事都是杂修,都是花钱从江湖人那里买来的。”
“但如今我已快过不惑之年,再不攀升有一条属于自己的道,我真就...”
张不问懒得问他为何如此执迷于修道,只是向那家伙借用了纸笔,把刘瘸子所说的请君入命这套法子全部告诉了这家伙。
既然没有天赋,那就找个自己喜欢的本命仙传承修为吧,只是这家伙天赋很低,估计存思借力都要花费几年时间。
张不问愣了会儿,还是将请君入命所有的利弊全部写在了纸上。
面具老板看着上头内容愣神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那...小道长你,有没有什么推荐我参拜的神龛?”
张不问笑笑:
“江南神龛那么多,你随便找,觉着哪个顺眼,就拜哪个呗,反正给你算命的道士不是说了吗,你的机缘就在江南,若是喜欢修行,那你就参拜些懂符箓的,要是喜欢赚钱,就去拜灶王爷,反正看你。”
这一次,面具老板怔怔呆在原地看着张不问离去。
张不问不知道的是,面具老板已经有所放弃,他随口的一句话,又让他重燃了某种希望。
雨继续下着,周围的外乡人基本上都聚集在官老爷周围。
张不问迈着步子穿过雾气缭绕的小路,直奔自己的土家客栈。
一进门,就看到那蛇身女童正坐在屋檐下和面,黑皮子则在她身边磨刀。
整个客栈香香的,没有那种血腥味,期间不乏少数外乡人来到此处重新住店,黑皮子见来了生意又重新忙碌起来。
张不问绕到正在干活的女童身边小声问道;
“打听个事,我周围两家邻居,有出去吗?”
女童抿嘴笑笑:
“姑儿堂的人是爷动的手我就不说了,至于那做冥婚生意的最近下暴雨,客人说不吉利,他们就一直待在屋子里没有外出。”
张不问点点头,推门进去的时候就看看到顾长风顶着个大光头从卧室里走出来,整个人睡眼朦胧的。
“哟,这么快就回来啦。”
“天阳寺的和尚怎么说?”
张不问摇摇头,扫了眼边上被绳子绑成奇怪模样的女江湖客,凑到顾长风耳边小声将所有事情说了一遍。
“嘶,这天阳寺的和尚还真有点怪怪的。”
“既是又听见了死人声音,那我先替你把这东西除了吧,免得夜长梦多。”
顾长风接过张不问从库房带回来的材料,先做了遍清点,然后用黑布蒙上女江湖客的眼睛,让对方打坐在庭院中。
张不问立刻照做,他就看到顾长风将黑狗血滴落在他眉心,然后又将血顺着他的脊梁骨倒了下去。
张不问瞬间觉得凉凉的,随后就是一阵瘙痒感,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脊骨里爬。
他闭上眼睛,感受着背后刺痛,就像是顾长风在用刀一点点将脊骨从里头挖出。
大约一炷香时间,那种瘙痒感完全占据痛苦,张不问觉得背后伤口在一个劲往外吹气,有什么东西爬了出来。
紧接着就是一种强烈粘黏感,顾长风不知道抓住了他身体的什么部位,就一个劲往外拔。
但那东西就死死拽住张不问脊柱,若不是他强行撑着地板,估计得被顾长风拖拽出去很远。
“小不问呐——”
耳边的吹气声响起:
“为师待你不薄啊,你为何如此对待为师——”
“先生命十鬼尽失,你想不想知道谁剥夺了十鬼,嘻嘻,为师可有法子。”
“张不问!我你不得好死!”
奇怪的触摸感席卷全身,张不问就觉得背后伸出了无数只手在脖颈处抚摸。
顾长风捣碎铜钱剑,将其与大蒜混在一起从张不问头顶浇灌而下,然后大手一挥,青铜炉子下方正在燃烧的火焰全引在他身上。
没有灼烧带来的疼痛,更多的反而是一种恶寒。
“百鬼绕行,百鬼绕行。”
叮铃铃铃声响起,张不问只觉得身上那种奇怪的寒冷感更加凝重,他缓缓睁眼,就看见顾长风逆时针围着自己转动,他手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舌头在口腔蠕动,发出风吹动铃铛的声音。
卦象在顾长风脚下产生,张不问认得这卦象,是刘瘸子跟他讲过的围杀阵,用天地灵气困住邪祟将其活活憋死在里头。
只是这种全身寒冷的感觉和背部疼痛弄得他浑身不自在,有那么一瞬间,张不问觉得邪祟还没出来,他就要痛死了。
“莫慌莫慌,快要出来了。”
顾长风继续围绕张不问走着,那种窒息感越来越深,耳边的低语也逐渐密集起来。
“小不问呐——”
“北斗星君那么喜欢你,只要你拜入他门下,他愿意让你成为本命心徒,让你沾染上与仙人的因果。”
“张不问,凭什么你就是先生命?”
“就是因为你你娘这个杂种来了江南村破坏了这里的气运,我母亲才会死在多年前的瘟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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