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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月的伊始,太阳沉落的时间,一如前一个月的三十天的每一个这个时刻,教堂内带着安宁与舒适,还有让人崇拜的圣洁。不需要塞西莉亚多说,拉斐尔就躺进了那温水的浴缸,头枕在塞西莉亚的手心。她说,就是这样,但是今天还需要把衣服褪去;但是也不急,我们可以慢慢来,一边说话,一边把衣服解掉。

塞西莉亚的第一个问题,是他最喜欢的事物。拉斐尔解开自己的外套。脑海里迟迟也浮现不出目标,但是有张圣洁的脸……他就说,是塞西莉亚。后者并不等待,接着问他下一个问题:最讨厌的事物是什么。拉斐尔接触到了自己的裤子。他迟疑着,在温暖的鼓励下,说出那是虫子。可能是虫子吧。

她的第三个问题:最恐惧的事是什么。

拉斐尔褪去上衣,他的胸膛暴露出来了。他可能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在水的传播下,鼓荡到了自己的肌肤,四肢和躯干的肌肤。他反而有种清醒的感觉了。他所恐惧的是什么?……是他的信念,他的霍顿先生遭到欺侮、践踏。他说出来了。这没什么。但是他感觉,自己再难回答下一句。他只剩一件底裤了。

他从浴缸里面坐起来,站起来,跨出来,捡回自己湿透的衣服,把它们逐一穿上。塞西莉亚没有制止他,只是说着安慰的话:“没关系,现在只是第一天……”她说,今后的他能更容易接受。她让他回去好好歇息。

拉斐尔觉得自己不需要歇息,只是需要好好思考。他所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塞西莉亚究竟能否给他,白魔法是否真的能给他。他真的有必要通过白魔法,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吗?……

在他推开大门前,大门就被推开了。外面闯进来的人,是帕拉德·尤利西斯。这位高峻的人进来的时候,带来了外界的光亮,竟在这一瞬间把拉斐尔击垮了,因为前者说:“你这混账模样是要逃哪里?”

帕拉德的声势如此浩大,而拉斐尔的形体又如此渺小。他的身体都是湿漉漉的,外套湿漉漉的,内里湿漉漉的,连带脑袋都是湿漉漉——所导致的茫然。帕拉德在说什么事。有什么严重的事是拉斐尔所不知道的。

帕拉德压着他的肩膀,把他往里推。因为前者的衣装是鲜亮的、整洁的,而他的衣装是湿稠的,不成体统的,这让他下意识感到害怕。塞西莉亚最初的答应,好像带着某些难言之隐,而后续的微笑,又好像藏着什么秘密。帕拉德的庄严形容,让拉斐尔感到害怕:因为他的自作主张,让塞西莉亚平白牺牲了什么东西。

塞西莉亚愤怒的声音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帕拉德抓住拉斐尔的肩膀的手更用力了,“塞西莉亚,我还是觉得你不应该——”

“你知道这会对拉斐尔带来多大的伤害吗?如果他还在仪式中!”

“塞西莉亚,你不该为他牺牲。”

“我牺牲了什么?”塞西莉亚问。

“塞西莉亚,你自出生以来,就从未有过一天不是纯洁的,如今却要因为这个男人的肉体……”

塞西莉亚说:“够了!”她的脸涨得通红。

拉斐尔觉得荒谬,他问塞西莉亚,她的仪式究竟会发展成什么。

塞西莉亚以手掩面。

她迟迟没有出声,还有帕拉德的面沉如水,让拉斐尔觉得越来越荒谬。他的兄长,还有辛西娅,或者艾拉,或者其他人,可从来没有告诉过他,会发生那样的事。他问塞西莉亚,为什么要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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