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斐尔走一步棋。为了不让她认为自己作弊了,或者让她明白自己走了哪一步,他保留着想法,直到她回来了才走子。但妮维亚心不在焉,也没接着走下一步,而是拿自己的人偶比划着床对面的人偶。
她问:“为什么又多了两个人偶,它们是谁呢?”
拉斐尔让她快回来下棋。
她回来仓促走了一下棋子,却马上让拉斐尔陷入了危机,人还在喋喋不休,说:“那个戴帽子的人偶又是谁,为什么要把他们缝在那里?”
拉斐尔难以专注,为了应付她,只好说:“只是缝着玩的。”
她又跑到床对面那儿,戳弄那灰脏脏的人偶,说它看着挺眼熟的,而且让人感觉很不祥、不安。她的贬义词,对拉斐尔而言更像是一种赞扬。他甚至为自己的手艺感到骄傲了,他就是要表现伊阿戈的不祥……他意识到自己又一次走神了。今天的妮维亚尤其狡猾,总是让他分神。
“可以不说话吗?我没法专心。”他说。
她握着人偶,老老实实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低头看棋盘了。
拉斐尔可以专心了。可是,局势已经是他处于下风。妮维亚的棋子压入了他的境内,让他活动不得……现在是第几个回合来着?
妮维亚沉默不语。是他不让她说话的。这个房间内,只有他们走子的声音。还有外面的黑夜的窸窸窣窣般的声音。之后,还有他的汗水落到棋盘上的水滴声。他的压力渐渐变大,甚至得让他前倾身体,正视棋盘,这样才好不错过任何一个出乎意料的威胁。
现在房间里的安静,反而让他的压力更大了。反观对面的妮维亚,还轻轻晃着脚,把弄手里的玩偶,好像拉斐尔再抬头一点点,就会让她忍不住把问题抛出来,要他回答。她如此漫不经心,可他却得全力以赴。
“还有七个回合。”她动用王后,吃掉了拉斐尔的一个骑士。
拉斐尔想反悔,说:这局棋不算,她之前的一系列行为让他分心了。可是,这听起来像他在找借口。他决定忍气吞声。但是,他好像没机会了。撑不过去。而且他发现,局势并没有因为胜利的目标变成苟全回合数而变得轻松;因为他的守势,妮维亚的侵掠性越来越夸张,一路献子,把主教或者骑士的命往拉斐尔的刀口上撞,就怕他不夺取它们;她想换取他的中心位置,争得先手;她的威吓,让拉斐尔失去了方寸,甚至不敢兑子,使得局面越来越复杂;后来,本就算计不如人的他,越来越有心无力了。
妮维亚的王后变成了两个。他一直忽略的那个兵,走到底格后,发生了什么神奇的变化——妮维亚嘻嘻一笑,说它“晋升”了,然后拿出一个额外的王后的棋子,取代了它。她有两个王后了。如此滑稽。他早就忘了他曾经引以为奇的规则,哪里想得到,只是做幌子的兵,会突然发生这样的变化。她哈哈大笑。
随后,她打出双重威胁,夺走了他的王后。
拉斐尔犹如瞑目般闭上了双眼。黑暗冲击着他眼周的神经,让他感到眩晕,又让他感到轻松。他说:“我输了。”
她说:“还有4个回合。”
“是我输了。”
“那我问问题了……”
拉斐尔仰倒下来,看着蓝幽幽的天花板,感到精疲力竭。
“这个人偶是谁?”她指霍顿先生。
拉斐尔好久才抬起半个脑袋,问她:“你就问这个吗?”
“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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