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氏脸庞上感受到幼儿皮肤特有的软嫩触感,那是一种她既熟悉又陌生的温润,不由得身子一怔,旋即母爱爆发,本能的伸手把酒尘揽入怀中。
突如其来的拥抱,使得酒尘稚嫩的小脸上浮现愕然,他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撑起胳膊本欲挣脱庄氏的拥抱,可身体传来的暖暖爱意,令他讷讷的停滞在原地。
平日里活泼爱动的酒宸,就这么乖巧的被庄氏抱在怀中,一旁的五魁看在眼里,忍不住感好奇慨道:“瞧瞧这感人的一幕,小宸就像被他娘亲抱着一样温顺,多么的温馨啊!”
“娘……娘亲?”酒尘扭动灵活身躯,从庄氏怀中挤出一点余地,他回转过头,面露不解的望向五魁。
娘亲一词对酒尘来说可谓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他时常能听到老哥俩讨论他长得更像他娘亲,只是酒尘又从未见过他娘亲的模样,当听到五魁猛然提及“娘亲”二字,柳一宸只是随口茫然地重复了一遍。
酒尘脆嫩的声音虽小,但听到庄氏的耳朵里却如雷贯耳,一石激起千层浪,她颤抖身躯,猛然打了个哆嗦,仿佛浑身的经络都被这句“娘亲”给震疏通了。
旋即,庄氏空洞的双目褪去浑浊,变得清澈有神,连她那蜡黄的面色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润。
庄氏身体的变化,引起柳大有的注意,他难以置信的盯着庄氏,手掌不自觉的捂向嘴巴,喜极而泣。
庄氏竟然在柳一宸无意识的一句“娘亲”呼唤下,奇迹般恢复神志。
已经清醒的庄氏瞪大眼睛,她疑惑的看着搂在怀里的陌生孩童,不禁微微一怔,赶忙抬头左右看了看,直到看到一旁正盯着她含泪而笑的柳大有,她才欣慰的颤声道:“老……老头子!你怎么哭了!”
“没……没有,是今天的风大,眼里进了沙子。”柳大有急忙上前一步,扶起半蹲在地上的庄氏,这一刻,他知道他的爱妻回来了。
突如其来的变化不禁令柳大有大喜万分,连一旁的八斗、五魁也觉得不可思议,好在皆大欢喜。
柳大有搀扶庄氏走至方桌旁坐下后,立刻回身对着老哥俩和酒尘连连作揖道谢:“三位可真是我柳家的福星啊!请稍作等待,我马上杀鸡宰羊,好生招待几位贵客!”
八斗却闻声,赶忙后退一步,他脸上挂着灿烂笑意,连连摆手推诿道:“柳兄且慢,我们又没做什么,你大可不必破费款待,我们一会就走呢!”
听到三人要走,柳大有欣喜的面庞顿时一沉,旋即露出焦急之色,他赶忙上前左右拉住八斗和五魁的胳膊,盛情挽留道:“两位兄弟快快请坐呀!你们三位是我柳某的贵人,说什么今日也不能走了!”
“我夫人她大病初愈,身体情况还不够稳定,还望三位贵客务必多留几日,待我夫人好转我会亲自护送你们离开。”
“放心!这期间我会尽我所能,好酒好肉好生款待几位!”
此话一出,八斗和五魁对视一眼,他们彼此心领神会,准备欲拒还迎,纷纷面露为难之色。
“柳兄实在豪爽,我们老哥俩当然期望能陪柳兄对饮几杯。”
“只是……我昨天惹上了山贼,担心在此多留几日会给柳兄带来不必要的麻烦,那时我们岂不是恩将仇报了!?”
八斗摇头,道出其中原委。
听到山贼,柳大有横眉一皱,焦急的面色变得凝重起来,先前他之所以不怕,是因为失去生活希望,无所顾忌,现在却不同了,夫人庄氏大病初愈使得他又燃起了希望。
低头沉思了片刻,柳大有忽然转身,他不放心的转身来到夫人庄氏身旁,轻声询问:“夫人,你先带小宸去内屋休息可好?我要和两位兄弟详谈要事。”
“哦,好!老头子,无论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支持你!”庄氏憔悴的面容上挤出一抹笑意,她轻轻点头,声音却是铿锵有力。
庄氏言语上的支持,令柳大有浑身一震,他不自觉的握紧拳头,和庄氏对视一眼,有此明事理的夫人,夫复何求,重重的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庄氏下去后,柳大有不用再担心大病初愈的她再次受到刺激,没了顾虑,柳大有感觉一身畅快,他神色轻松,步履轻盈的来到老哥俩面前,郑重道:
“两位兄弟有所不知,我们鸣鹿镇确有不少山贼,不过他们都是些三五成群的小混混,并不是你们先前遭遇的山匪,不足为惧!”
“山贼和山匪虽然只有一字之差,可山贼想要发展成百人以上规模的山匪,谈何容易呀!况且,这些山贼互相看不顺眼,他们各自为战,经常为了鸡毛蒜皮的地盘拼个你死我活,难成气候!”
“我们鸣鹿镇地处偏远山区,这里虽没有官衙,但我们是靠猎人起家,镇上乡里乡亲,多数都是以打猎为生的猎户,即便是山贼也要给我们猎人五分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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